隔日,弗陵发现自己的课堂上又少七八个人,只剩下薛宥文和一个女孩子。
走了也就走了,一开始她自己也没当回事。
毕竟这些天来孩子们动了动筋骨,认识到学芭蕾真不能贪图一时之功,到一时半会对这芭蕾舞课有些抵触的情绪也是正常。
反倒是愿意坚持留下来的薛宥文和那个女孩子的表现,让自己难免有些惊讶出奇。
“课下的时候,我们班有好几个女生在喊累,好像说,要是知道芭蕾舞这么累,还不如一开始就退了这门选修课。”
弗陵正带着他在压腿,听到这风声,精神头便有些清醒了。
“已经选好的课,说退就能退的吗?说好的契约精神呢?”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课堂的孩子太多,毕竟教得少才能教得精。
就昨天二十个女孩子叽叽喳喳便能够下一锅饺子了。
她要想维持秩序起来也有些许的苦难。
昨天是有意加重了点课程难度,让她们也看得清楚一些,学舞蹈并不必上体育课跑跑跳跳简单。
“跟家长说,家长再来跟老师说,一样是能退的。”
弗陵轻叹出声,“现在的孩子啊,可真的经不了半点苦。”
小孩子的骨骼较软,在训练中就算有问题也容纠正,如果大了再学就吃力起来再者,若是真心要将舞蹈作为一份事业的话,那需得从小打好基础。
“老师,您当初学芭蕾的时候,是怎么熬得下来的?”
“我啊,父母逼着,后来,芭蕾已经成为了解压的一种方式。”
“这样能解压。”弗陵坐在地上,双腿盘着,手肘支撑在自己大腿上,“我那个时候心情一直不好,就在想着,如果我脚上也有一双红舞鞋,带着我不舍昼夜地跳舞,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她渐渐幻想着当初自己还深陷抑郁症的时候。
闭上眼睛。
徜徉于自己的幻想中。
手臂随着起伏的音乐而舞动着。
“穿过田野和草地,穿过划破手臂的荆棘丛,天使也判我终身跳舞,即便是死后也不能停下。”
而后,身子伏动,脚尖踮起,于地上跃动一道优美的弧度。
一曲舞毕,她也累得重新摊在了地上。
“直到我遇到一个好心的刽子手,他截断了我的腿,只给我留下拐杖。我总算是能够倒在绵软的垫子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他都砍掉你的腿了,你都没了自由了,怎么还说是好心?”
薛宥文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只见边侧的人已然躺在了地上,熟睡过去。
“老师。”
他轻声地去喊她,见她睡得正熟,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反倒不好意思再继续喊她起来。
薛宥文也随之躺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时,换了衣服后准备回去,去换衣室内找了一张毯子过来,临走前盖在了她身上。
弗陵觉得脸上有些痒,有什么东西在拱着自己。
她睁了睁眼眸,出乎人意料地看到待在自己边上的小简影。
她不知道来了到底有多久,就一直抱着膝盖坐着自己边上,一只手还捏着毯子的一小角,给她掖了掖,生怕着凉的样子。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
弗陵起身时,看着从身上滑落的毯子,心下恍然就跟被融化了一样。
女儿可真是妈妈的小棉袄啊,她该不会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妈妈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给她披毯子。
“小仙女,怎么又来了?”弗陵有模有样地学着她抱着膝,头便搭放在自己膝盖上。
她不说话,心底说不出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