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熙替他接过手边的公文包和外套。
简庭训却先她一步走过客厅沙发,对于她却视若无睹。
擦肩而过,王素熙已经喊了对方几声,未见他应,只好拉过他的袖口。
“庭训,你就没什么事想问我?”
简庭训清冷的眸中泛着寒星,手指也冰冷一片,挣开后,惯常清冷的眼神睨着她。
王素熙尴尬地收了手回去,“庭训,我有件事,一定要跟你说。”
透过落地玻璃窗,指尖绕在上面扣了扣,干净到没有半点灰尘,也扣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来。
王素熙将手环在身前,五指在手臂上无状态地摩挲着,摩挲着,像要赶走心底的惴惴不安。
简庭训指尖夹着烟,指尖修长,不耐烦地掸了下灰,余烬泛着微灼的光。
“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情绪一直不怎么好,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协议得来的。后来,她生下孩子,不说不管就走了,估计连生男生女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她是去找她前男友,我听说,她之前交往的那个男孩子大学毕业后就出了国,她后脚便也去了那里。”
王素熙一直是自己在说着,但见简庭训的脸上并没有泛过任何多余的情绪。
“现实会改变一个人很多,就算是她想女儿,想要回来了,可你认为,她的心思还能纯粹吗?不过是跟当初一样,她是为了给她爸还债,现在,她也可以,是带着目的来的。”
她脸上激动,迫切,手垂在两袖间,手心攥成了拳,急不可耐地说着:“我听说,俞兆林在外欠下的不少债,都是他两个女儿到处在给他擦屁股。”
简而言之,她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简庭训知道,俞影又是想伸手要钱了。
王素熙说完后,也俯下身去,身子伏在简庭训脚步,目光一直怔怔然地随着简庭训看了过去。
简庭训薄唇轻勾起轻笑,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完了?”
王素熙一直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他那丝笑中好像莫名之间带着几分自嘲,心底的不安加重了隐晦的恐惧。
“庭训,你要清楚,那个女人,安分不了一会儿,她能走得了一次,就能走得了第二次。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好处,就会跟过去一样,不管孩子怎么样,她根本就没有没在乎过。以前小影子不知道,现在她能记得住事了,如果她再伤害她一遍再后的话......”
简庭训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他离开椅背,微收下颌,盯着近在咫尺的王素熙看。
“王圭明平时最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放在哪里?”
王素熙错愕,但还是问,“你,你要拿什么?”
简庭训:“你只需要告诉我放在哪。”
王素熙迟疑了好一会,说,“我带你去。”
三楼,是王圭明的住所,他自己有一件独立的书房,视野开阔,放置着大床,过去也是他的卧室。
书房的大床旁,是一个不太起眼的保险柜。
王素熙知道他保险柜的密码。
是一次意外,王圭明醉酒,当着他面直接开了保险柜。
“他那个人你也知道,贪得无厌,却是没能守得住什么东西,里面只是一些证什么的。”
她还以为简庭训只是想看看王圭明这些年敛了多少财。
王素熙将柜门打开,让开位置,让简庭训看。
简庭训走了上去,翻出各种证件出来,除了基本的身份证,十来张银行卡,两三张名姓片,一沓乱七八糟,颇有年月的事故报告。
王素熙不清楚他要找什么,只是心跳不时地加快着。
简庭训抽出事故报告时,从中跌落出两本红色的证件。
王素熙下意识要帮他捡。
怎耐简庭训先她一步,迈过长腿,将红本本捡起来,翻开第一页看。
“他要是回来......”
王素熙知道他担心什么:“你放心,他每次都醉醺醺回来,不会发现这里的情况。”
简庭训目光落在红本上的照片上,忽然笑了。
低沉的笑声,缓慢地流入王素熙的心底,颀长的身躯就站定在她面前。
不得掩饰的是,王素熙有些紧张,手放在胸膛前时,随着剧裂的起伏下,她也激动地,眼底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是激动,又是庆幸,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帮得到他,自己能仰起头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
“你放心,恶有恶报,他活不了太久的,你不知道吧,他酗酒,经常喊医生,不过医生没诊断出什么,其实是被我把诊断结果隐瞒下来,胃癌晚期,他这是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