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正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西装,系蓝色白相间的领带,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的,便连头发丝也是推得一丝不苟,喷了发胶,手里还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公文包,像是销售,又像是公务员。
因他鼻梁上悬挂着一副金丝框架眼睛,相貌斯斯文文的,五官很端正,是那种让人感到很舒服的长相,不自觉便想都看几眼的那种,弗陵下意识认为对方应该是后者。
他手上戴着一块银色手表,钟表表面很精致,闪闪发亮的几颗碎砖镶嵌在表面上,表盘很光滑,指尖已是指向7:05,看得出来被男人精致保养过。
他坐姿很端正,背脊直挺挺的,像是受过良好的教养,忽地却是动了动身子,忽然看向了自己。
弗陵偷看被人发现,耳边不自觉飘起一丝红晕。
一瞬的安静,她忙:“您好,我哥哥腿受伤了,您是不是要下车了,能不能让我们先占个位?”
幸好急中生智,要不然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男人温柔一笑,点头,起身,“可以,现在就过来坐吧。”
弗陵诧异,转过头去看孟叔同,“哥,这里有位,这个哥哥答应把位置给你。”
毕竟觉得叫人家叔叔又觉得奇怪,他看起来也才不到三十。
孟叔同盯着自己,后又盯着她身后的男人。
男人面相看起来很斯文。
弗陵知道他性子执拗,又拉不下面子接受自己的讨好,心底又急又气,眼眶微微泛红:“你脚都快截肢了,能不能不要再继续撑着了?”
孟叔同微微一滞。
不自觉间弗陵一个用力,将人给拽在位置上,按着他的肩膀坐下来。
孟叔同动了动身子,感觉身侧有一双眼珠子盯着自己。
他目不斜视,将书包从肩后拎了过来,放在身前。
弗陵总算是松了口气,抓着他椅子边,站在一旁,对着车窗,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得久聊缘故,书包里的重量好像是随着时间叠加一样,弗陵背脊微微弯着。
“书包拿过来。”孟叔同忽然。
弗陵还在神游外,目光飘忽不定,胡思乱想着一是些事。
孟叔同又了句,她才回了神。
“谢谢。”弗陵将书包拿下来后,递了过去。
“有必要背那么多书?”孟叔同不屑地掂拎书包的重量,:“也没见你成绩很好。”
弗陵嘴巴动了动,但碍于出门在外,家丑不可外扬,车门空气的窒闷让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的。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当你追着一个人打,可对方却像是棉花一样,对你的攻势不屑一顾,那他就会像是吃了*一样难受。
孟叔同脸上找不出半分发泄的快感,侧过头看向车窗。
此时,随着车厢内不断有人涌上来,可却许久不见人下去。
因为这是临近学校的一班公交,车上多的是上学的学生,而他们所往的之华高中就是这辆公交的下一个站点。
身后忽然有人轻轻地压了过来。
弗陵觉得不对劲,若是上一个站点有人上车,车厢拥挤难免会挤到人,可现在都过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会越挤越往前?
渐渐的,那股不对劲越发让她毛骨悚然,全身发毛。
她往孟叔同的位置上轻挪过去,手紧紧地握着他座位的椅背。
身后的人越发地肆无忌惮,甚至整个下半身都贴着她往前挪过去。
弗陵紧紧地握着椅背,身子渐渐发抖,手背上的青紫筋脉越发明显。
孟叔同似乎发现她的不对劲,挑着眉头看她。
弗陵勉力一笑,声音却在发抖:“哥,我书包里的手机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孟叔同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了?”
弗陵只好自己去拉书包,取了手机出来。
孟叔同舌尖掸璃后槽牙,拧眉道:“你上学还带?”虽然他自己也带。
弗陵:“你有本事去爸妈面前告状?”
孟叔同:“......”
将头瞥向窗户过去,不满地撇撇嘴。
以后再理你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