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军营,曹文诏带着部下在营帐之内喝着白粥,说是白粥其实筷子插进去都立不住,稀的可怜。
在旁边扒拉着筷子的士兵脸上都带着菜色,底下的小兵纷纷抱怨道:
“这东西还太少了,完全不顶饿的,老子每天晚上都是被饿醒的。”
“可当兵就是为了吃粮,咱们是当了正人君子,可落不得半点好,上次咱们发放军粮给外面的老百姓时,还有人在外面指指点点,说咱们克扣了他们的赈灾粮?你们说这可气不可气?”
“唉,这日子没法过啊,天天都是清汤寡水的,咱们……曹总兵来了,大家说话都小声点。”
曹文诏一脸郁闷的走进了饭堂,他有些皱纹的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有些干巴巴的说道:
“我已经叫厨房给大家先弄勺猪油过来,大家再忍忍,朝廷不会不管的!”
士兵们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喝了这么久的清汤寡水,终于能够借得到一点荤腥了,能吃点猪油也是好的呀。
曹文诏却是无奈的坐在了旁边,他手上的粮食也不多了,要是再拿去给灾民的话早晚会出事,自己兄弟都饿死了,拿什么保家卫国?现在外面的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就凭他们手上这点银子又能买得到多少?
曹文诏也想做一个正人军子,那和实力不允许。
曹文诏无奈的对着副将说道:
“明天把粥水摊子撤掉吧,再怎么着也不能饿死自家兄弟,回头再联系一下杨知府,再怎么着也要匀出一点粮食来给城外百姓啊,不然会出事的。”
副将无奈的说道:
“现在粮食都涨价到一两银子十斤米了,现在那些升斗小民都吃不起了,若是这背后没有人操控,那才是天大的奇事,杨九章肯定跟那些粮商有联系,末将已经去求过好几次了,毫无用处啊。”
曹文诏强忍着怒气说道:“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禽兽,居然在这个时候发着国难财,他们比畜牲还不如啊,一肚子的书都是读狗身上去了吗?”
曹文诏怒不可遏,眼神死死地盯着城外,手掌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剑柄。
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山西谁能挡得住他……可是,要是不小心落得了一个造反的罪名,岂不是让整个曹家都被牵连了,鼎蛟这孩子,还有五个怀孕的老婆呢……曹文诏天人交战,苦不堪言。
“驾!驾!驾!!”曹鼎蛟带着三四千兵马北上山西自然是瞒不住众人,而且还是规模如此庞大的骑兵,于是有山西的线人火速赶往了大同告诉了山西布政使赵政卓。
赵政卓背景通天,想要知道这点事情还是挺简单的,他甚至能掌握某人每日的行程,精确到每一个驿站。
赵政卓下棋的雅致也少了不少,他和曹鼎蛟虽然见过几次面,这不过是萍水之交,其实也不是很熟,他知道这家伙是个狼灭,处于那种轻易不能招惹的人物。
山西布政司,山西按察司!看起来第地位差不多,然而赵政卓却不怎么瞧得起曹鼎蛟这种泥腿子。
曹鼎蛟是什么人?到底读过几天书啊,而不就是凭借皇帝的宠幸,才登上高位,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个幸进小人,有何资格担任正三品的按察使?
他赵某人是正儿八经的天启元年的进士,门生故吏遍天下,在朝中也是根深织茂,更是集结了一大批乡党,所以说只是一个正三品的布政使,可他要是被上面调入中央起码也是一个内阁大臣,或者是六部长官,这就是资历和人脉的用处。
杨九章却激动的如同筛糠,曹鼎蛟是什么角色他还能不清楚?那时候城头下那些血淋淋的脑袋就足以证明,他和莫极宣可是畏之如蛇蝎呀。
杨九章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