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傅媛媛约定好时间,亦真随Crystal去会见袭迩。亦真翻过资料,袭迩在旗袍的设计观念上独树一帜,电影《似水流年》中,女主角那件老香港风的旗袍就是出自他手,此外另负责《潜伏》话剧组的旗袍与西装制作。
这次的旗袍主题有两个,一款是香云纱旗袍系列,另一款则是婚纱系列。其实亦真小时候挺想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裁缝的,她喜欢苏绣图案色彩搭配的雅艳得当,针法的灵活多变,以及绣工的巧妙绝伦。
“香云纱这种布料制作工艺繁杂,材质爽滑,有驱虫功能,可价格很贵,一般的裁缝舍不得拿来用作布料。”亦真触手抚了抚松石绿旗袍领上的宝石盘扣,上面还绣着精致的梅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袭迩笑着,带出气音,十分严苛而又很亲切。
Crystal反倒是对婚纱系列兴趣浓厚,特别是其中一件白色镂纱款的,结合了旗袍和晚礼服,缀了朱红的玛瑙石。
“我可以试试吗?”这发自内心的狂喜另亦真惊了一惊,想起来以前看画眉鸟的女人,思春。
这袭迩也不是一般的大方,居然允了。直到Crystal穿着婚纱旗袍站定在镜前,她才后知后觉的,也像是窥出了什么女人心事。忽然想起艺术展时Crystal和秦严端坐席上那一幕,吃了一惊。
“我美不美?”Crystal端详着镜里的自己,问亦真。
“新娘子都是顶美的。”
“胡说什么呢。”她笑恼,满意的在镜子前转了个圈,离开时还兴冲冲的要了袭迩的电话。
“你真的不担心Crystal?”晚上回家做饭时,亦真问夜烬绝。
“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个了?”夜烬绝微微回忆一下,笑:“放心吧,她不会。”
“可女人在感情面前向来是不怎么中立的。”
“有些事我不便和你说,但Crystal真的不会。”他洗着菜叶子,稍稍发点黄的就摘了丢在地上,亦真看得心疼。
“你别洗了,我来吧。”她拿过菜洗,夜烬绝细细打量着她,确定没有不高兴。
“这事……Crystal挺忌惮的,她太敏感。你不知道最好,和她正常相处就成。”他轻轻将她耳畔的碎发挽在耳后,极其耐心。
谁还没点过去。亦真表示理解。有些事极不光彩,比冻疮的疤还令人憎恨与羞耻,所以活着难免要自我欺骗,要么当自己是另一个人,要么全当自己已经死了。
“哦,对了,签名我已经帮你搞到了。”夜烬绝伸了个懒腰,目光瞥向别处,言外之意是以后亦真以后再不必要签名了。
亦真觑他一眼,接过他手里一张潦草的纸看了看,别人都是千篇一律的签名照,到她这儿应付的倒像是一张如厕的草纸。
“这字真丑。”她瞥了眼,“比你的的字还丑,长的还没有你好看。”说着,漫不经心的把纸丢进了垃圾桶。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喜欢明星,就是一时孩子气,喜欢和他对着干。
他瞥了眼,得意地上扬了唇角。亦真看得一乐,这日子过得,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