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摇摇头:“就是踢得劲儿大了,没事。”说着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
秦朔脸色没变,眉头半蹙着:“要不给医生打个电话吧,等会儿去做个检查。”
伊人不想往医院去,搪塞道:“又不严重,就是刚刚有点儿疼而已,这会儿又不疼。”伊人又认真感受了一下:“也没出血。”
伊人不是很在意。倒不是伊人不在乎肚子里小东西的安危,只是伊人能感觉得到,小东西没事,好得很,所以才紧张不起来。
秦朔看着伊人没事人一样,心才慢慢放下了一半。回去的路上秦朔还是跟伊人念叨去看医生的事,伊人拗不过,只好退一步,保证回去后有一点不舒服就去医院。秦朔这才算是满意。
伊人知道自己怀孕这事在汪晴那儿绝对不会就这样草草结束。回家当天的晚上,汪晴就打来电话,问伊人跟秦朔有没有时间,自己找了个很干净的馆子,想请伊人秦朔吃个饭。
伊人也知道躲不过去,跟秦朔确认过时间,应了下来。
“我其实是有一点不想去的。”伊人吃过饭,坐在餐桌旁消食,对秦朔这么说。“不想听她解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秦朔手撑着下巴,看着伊人,嗯了一声:“那也就是说也有一点想去喽?”
伊人没接话。秦朔心里明镜一样,笑了笑,收拾了碗筷往厨房走。家里刚添置了个洗碗机,秦朔在厨房水池里叮叮咚咚一阵清理完餐余,又按了几下机器。伊人听着机器嗡隆隆运转,秦朔踢踢踏踏走近。
伊人本是不想见她的,一个陌生人,即便知道一些以前的糟烂事,伊人也不想聊。
伊人有一点犹豫是因为,自己也成了一位母亲。
母亲这个身份,除了给伊人带来所有即将成为妈妈的女性都会有的感受以外,也开始让伊人重新从不一样的角度看待汪晴。
她曾经也是一位母亲,自己的母亲,自己牙牙学语开口说话时一定叫过她妈妈。她也曾十月怀胎,有过跟自己相同的感受;她也曾在鬼门关溜达一圈只为了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母亲这个身份让伊人明白了那种爱一个人爱到可以为之豁出性命的感觉,伊人也开始知道给予子女真正的爱,除了想给他们永久的平安健康快乐,别无所求。
那么她呢?她初次成为一个母亲,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跟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呢?一个作为母亲会有的感受?那她是怎么就舍得把自己刚会叫爸妈的孩子撇下?把自己的骨肉从身上割下抛开?数十年不闻不问?
伊人觉得,就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汪晴的这些行为才匪夷所思到让伊人难以置信。
秦朔收拾完碗筷便溜达到了书房,不知道捣鼓了点儿什么,接着便是打印机一阵嗡嗡地响。
“伊人,累不累?”秦朔在书房喊。
伊人回过神来,起身往书房走:“干嘛?”
秦朔探头抖了抖手里的几张纸:“上个厕所,回来做套卷子,有时限。”
伊人听到卷子两个字,扭头就往卧室拐:“我累了。”
秦朔跟在后面笑出了声:“做一套嘛,就一套,别的题可以不做,这个一定要做。”想了想又加了半句:“答题要按我的规范来。”
伊人扭头看他,秦朔眨了眨眼。
大概是秦朔在家懒得收拾,垂顺的头发跟老友记的周边毛衣总让伊人觉得这就是个小学弟。
而且小学弟的wink很有杀伤力。
伊人叹了口气,接过卷子。卷子的标题被秦朔涂成了黑墨块,伊人看了看题目,都是新题,没有做过的。
伊人抬头盯着秦朔的眼睛,有点儿想笑:“说吧,这个……是不是,嗯?”
秦朔戏精上身,眼睛睁得老大,压着嘴角的笑:“这位同学你说的话我怎么有点不明白呢,是什么呀?这套卷子不是你把以往复试的旧题改编了一下凑出来的吗?赵伊人同学的压题能力可是院里有名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
伊人笑了:“好吧好吧”说着凑上前踮着脚往秦朔脸上亲了一下:“那就谢谢秦老师啦。”
秦朔顺手抱了一把伊人,也笑了:“不用客气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