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爷待人倒也不错,由众人的真心话里,探得了许多尊殿内外的秘密。
但兔儿爷又是冷血的,翻脸时,它全不念旧情,骤然杀人如麻。
对违背邪尊者,哪怕与它交情颇深,与它推心置腹。在与邪尊利益冲突时,它还是会毫不留情的下狠手。
无论何种情谊,于它来讲都没有留在尊殿潜心修炼来得重要。它非无情人,只是为了末甲,它可以叛天下负所有。
为了末甲,兔儿爷在此刻亦是毫不犹豫地叛了邪尊,直言劝阻沈陌黎。
在尊殿掌事,让兔儿爷知晓了不少秘密,也让兔儿爷对邪尊有所了解。
不待沈陌黎再问什么,兔儿爷走到窗前,面色忽变凝重。
它逐一关了窗道:“姑娘,夜已深,还请早些休息。这地邪门得很,姑娘若不介意,可随我到邻近屋子歇着。”
话是商量,却是以不可拒绝的语气说道。
沈陌黎四周看去,天清气朗,分明有骄阳透过窗子,哪像是深夜之景?
默然无语,沈陌黎再看向神经紧绷的兔儿爷,多了分不解。
也不待沈陌黎同意,兔儿爷直接拉起沈陌黎,往邻近另一间屋子走去。
进了屋,兔儿爷再次匆忙的关了所有门窗,旋转烛灯。由灯芯中,闪灼着光,竟有另一方房间出现。
“这烛灯是我瞒着尊主与文煌,费了几年才研画出来。里面的房间虽是简陋了点,但胜在安全。今夜不太平,还请姑娘进去避避。”兔儿爷再次恭敬的对沈陌黎道。
万沟之岭,从来就未有安全的时候过。不同山岭间,也时常在发生着相互的屠杀。它们所在的画岭,因邪尊的强横,才少去了许多其他山岭恶物的扰袭。
仅是,在邪尊维持的少数安全下,若有人想置沈陌黎于死地,则又该另当别论。
门外,突狂风四起,原是艳阳高照的天,忽一瞬转暗。
“来不及了。”兔儿爷不再与沈陌黎解释什么,径直将沈陌黎推入烛灯内,重转动复原了烛灯的位置,立马蹦跳到自己床上,佯装睡着。
沈陌黎站在烛灯内的房间里,透过房门,将外面看得清楚。
成片的屋檐,在兔儿爷佯似睡着的同一瞬,被巨大的手掌掀起。一只老迈的硕大眸眼,眼同屋大,靠外屋顶上方,仔细注视着屋内。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确定屋内并无其他生人后,大眼才离了屋,重将屋檐放回屋上。
随后不久,旁处的屋子,忽传来屋倒墙塌巨响。
轰然倒下的建筑,好似是被人以巨掌故意拍坏。
在响声过后,尊殿又重恢复了平静。屋外的漆黑,却并未因此消失。
漆黑的夜晚笼罩去所有的罪恶,在画境之内,沈陌黎明显听到了在那片寂静里,又阵阵响声的嗖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