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的逆天夺墨,是在它意料之外。
融入了彩墨的独角兽,其画内景色骤然再次转变,由漆黑之调重返生机。仅是成片的翠绿,又与之前有别,绿中带着晶莹的光珠,颗颗闪动。
彩墨滋润着石画内万物,让石画变得郁郁葱葱。独角兽从中得到怪力,非但魔道境界飞涨,画框边缘还长出双羽翅,将画拉升离地。
“失了光足,得了飞翅,倒也不错。”独角兽看着石画两侧缤纷的羽翅,弯眼成笑。
见兔儿爷微抖双唇,若要开口,感激眸光跃于面上,独角兽的得意之情更盛许多。
震动着羽翅低飞,独角兽绕圈转动在兔儿爷旁边道:“兔兄弟,感激的话就甭说了,日后我要落难,出手相援几回更实在。”
话似玩笑,兔儿爷却当了真,它慎重的点头,再不多言。
患难见真情,它无数次以为,有天自己遇难时,只能终归一死,万般不曾想……
不擅言感激之语的兔儿爷,只是多看了独角兽几眼,便转看向沈陌黎道:“姑娘,这往前再过二三里地,便是油湖。我们这一路,还须谨慎些。”
“说再多也是无益,油不油的,能抵得过我这鬃毛油光?油湖种种,不过是用来炸炸草的大型油锅。跟我驹老大同行,有何可怕?”独角兽不理会兔儿爷的警告,悠然先行。
彩墨融入,让独角兽的求胜心止不住暴增。澎湃的魔气融汇石画,使其如得了傲然的资本。
自傲中,它又不忘低伏近地,唯恐稍不留神的高飞,给自己引来万雷轰顶的祸端。
万沟之岭,规矩稍一忘记,便是致命祸事。独角兽久居其中,自然知晓岭中厉害。
三人前后紧赶,再无多久便来到了油湖湖畔。
热浪隔着湖吹拂而来,袅袅将湖上的空气都蒸腾得变形。金光粼粼的湖面远远望去,如融化的骄阳撞破地面形成。人离上些距离,便可感受到那滚滚热气带给身体的极端不适。
热,超乎忍受之热。
沈陌黎在来的路上,热汗浃背,浸透衣裳。被细雨汗丝浸透的衣裳,湿了烘干,干了再湿,如此往返,极快的蒸发着人体内的水分。
由失水带来的不适,让沈陌黎唇瓣裂开,面上血色尽失。拖着略为虚脱的身子,沈陌黎走路间,步子都有了摇晃。
摇动欲倒的姿态,兔儿爷看得急了,往前扶住沈陌黎道:“姑娘,要不我背你一会?”焦急之态,呈现于表,涌动于心。
与沈陌黎不同,兔儿爷玩偶之身,体内水分本就缺少。纵然蒸发全无,也不影响它的日常状态。
旁地,独角兽激奋的羽翅,在油湖的蒸烤下,也骤然如叶枯萎。全身若沾水湿了又干的皱纸,皱巴巴一团摊在地上。
“兔兄台,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些,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这态度,简直不要太恩将仇报。”独角兽略带怨念的看着兔儿爷,说话都没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