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画卷,在邪尊的指引下,逐归冷静。它们默回原位,翘首以待邪尊派发与各自任务。
“其余诸画,将画岭找遍,也莫要放了沉渊。”邪尊说着沉渊之名时,话咬得格外的重。
沉渊说起来,其命数与邪尊倒有些相似。年少成名,而招五族追杀。
只不过沉渊又比邪尊幸运,寻得幽冥圣殿的庇护,保得胞妹起鸢安然。起鸢久居圣殿,也了去了沉渊在外闯荡的后顾之忧。
但这次,亓衍允了起鸢来画岭,仅能说明,幽冥圣殿对画岭,乃至对魔地必有所图。
这若放在过往,邪尊倒也不在意。在世人眼里,他早已是个死人。他完全可收拾干净画岭里的画,重找一地扎营。
他的身心虽与画岭相连,以躯体控制尽数关在画里的人,但并不代表他被禁足。
莫弥死后,他便潜心于钻研出移挪画岭的法子。好在有文煌相助,如今已研学得八九不离十。
带走画岭,兴许会耗他魔力不少,对他却已无太多难度。
仅是,移挪画岭却不能肯定保末甲无恙。沉渊潜伏画岭内,于他而言就是把随时可能出来伤人的利剑。
相比面临五族追杀,邪尊更愿意捆绑交出沉渊、起鸢,来换取画岭安宁。
然而,邪尊的决定却苦了诸画。它们的魔道境界没了古画高深,精明才智,也逊色于那些被邪尊关在画里的万罪恶人。
让它们去寻沉渊、抓沉渊,对它们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众画卷不像古画那般干脆,它们踟蹰着停驻原地,互相想从对方眼里看出答案。面面相觑下,彼此看到的却都是茫然不知措。
甚至有画卷在心底嘀咕邪尊的不公,将简单的活,都留给了修为更深的古画。
抱怨下,终有画卷开口:“尊主,并非我等不愿为画岭出力,寻找沉渊。仅是沉渊实力高深莫测,我等纵使寻到了人,也抓拿不了他,指不定还被他尽数抹杀。”
邪尊丹凤眼一睨道:“我可说过让你们去抓沉渊?”
话中意思明显,众画相望,骤然明白了其中含意,心头一喜,尽数分散寻去。
待邪尊分配完众画的任务,再是回眸,金光淋漓的湖面上,哪还有亓衍的影子?就连早前被起鸢轻放岸上的沈陌黎,此刻也不知去了何方。
感受到若被人耍戏,邪尊略有不甘。他浑浊的双眸中若有所思,又很快释怀。
扶着泛白的长须,邪尊神情上带着令人摸不透的高深,再次谋划起先前早放弃的宏图大业……
亓衍轻抱着沈陌黎,在邪尊初命古画时,已然离开。
活了几万年,这还是亓衍初次与女子这般接近。亓衍看着怀中沉睡的沈陌黎,深思中眸光再深几许。
他因帝魂而注视到沈陌黎的存在,却非因帝魂救她。
初遇时,他不过想借腹生子,娶沈陌黎而使帝魂转到婴儿身上,让他好夺取陨灭帝魂。
然而,当他再进一步关注沈陌黎。那不知源于本心,又或是源自三魂六魄对沈陌黎的在意,让亓衍对沈陌黎的认识,也悄然间有了些不同。
亓衍带着沈陌黎,直凌空飞至幽冥圣殿前,才落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