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石偷再如此说,她若点破,无疑是在末甲伤口上撒盐,让末甲更为难堪痛楚。
“可是……”石偷仍在犹豫,说不上原因,他总觉得沈陌黎在面对他与末甲的矛盾中,总是更偏向于末甲,这让石偷心里极度难受。
然而他对沈陌黎升起那份不该有的情愫,又让他心虚地不敢言过多。
矛盾叠加,情字无解,怪只能怪自己不该动了那懵懂的情感心思。石偷无奈摇头,将未说完的话,重吞回肚中。
在沈陌黎面前,石偷总担心自己的多言多行,暴露了自己的懵懂情思。反让石偷做事作风与自己原先迥然不同,变得畏手畏脚。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先行离开。”沈陌黎扫视四周道。
她看得出石偷看她时,眸光中的异样情愫。但那份情愫她接不得,自然仅想与石偷拉开些距离,让石偷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淡下那份情愫。
在三人正环视周围,寻看离开的路径时,画岭各处,忽而地震山摇。
画岭旁侧的河道中惊涛骇浪,隔着几里地,三人都能听得真实。
“魔祖来了,想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石偷听到异动,略带忧郁道。
画岭之中,没有人是魔祖的对手。他原本打算带着沈陌黎,赶在魔祖到来前逃开,岂料邪尊移动了画岭,还是如此快被魔祖寻到。
眼下三人,也仅有石偷知晓事情原委。沈陌黎识海受压,末甲则是因蛊虫早前控体,皆没去魔祖来袭的记忆。
听闻魔祖竟要袭击画岭,原先整族被屠的记忆再次浮现在末甲脑海中。因那血腥画面,让末甲心底的不安不断加剧。
对邪尊,他心有不满,可也不愿见自己的父亲,就此与画岭一起灭亡。
踟蹰片刻,末甲终是对沈陌黎道:“我想起在画岭还有点事未做,此地太过凶险,契者还是快些先与这位兄弟一起离开。”
他想护沈陌黎,可更放心不下邪尊。若是邪尊想与画岭共存亡,末甲便也想尽自己最后的力,为邪尊做些什么。
“那是自然,寒天各扫门前雪,画岭生难,我们不过路过,自然没有义务与你共担其难。”石偷道。
说此话时,石偷好似不经意的观测了沈陌黎好几眼。画岭乃铁石最后生活之处,他若有能力,岂会袖手旁观?但石偷又深刻地明白,以自己加之画岭众人,对抗魔祖不过以卵击石。
与其在这地做徒劳的反抗,不如趁早溜之大吉。
人各有志,石偷不明画岭诸画与邪尊为何不愿舍弃画岭,各自逃离。眼前死局,纵使画岭里全数人皆死守该地,也换不来画岭的幸存。对于石偷这无意闯入画岭的外来者而论,此时逃生,方是他最明确之举。
阵阵涛浪如似倾盆大雨瓢泼直下,又不似清雨,带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