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带不甘的喊叫声,透过重重黑暗,萦绕入沈陌黎耳中。
长绒紧束腰际的沈陌黎,眸底深邃入枯井,夹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紧拧着节骨分明的拳头,似在不断压制着什么。
“不管你如何想,她都早死了。不在刚才,而在千年之前。”楚乌捕捉得到沈陌黎身上此刻弥漫的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音线沉沉的说道。
无论方才在暗道里发生什么,在楚乌眼里,璃歌一直都是个死人。对于死人,再看她赴死几遍,楚乌也不觉得有多少不妥。
“她还有自己的思维,便还活着。为什么,你要放开最后救她的长绒?”沈陌黎强压着心头驱之不散的怒火问。
听沈陌黎如此评论璃歌,楚乌却是嘲讽一笑道:“思维?你认为人傀还有思维吗?傀帝一声令,即使命令她杀的人是她自己,她都会照做。这样不能称之为人的人,死与不死,又有何区别?”
始终将璃歌看成与木偶一样的存在,楚乌自然体会不到璃歌的心情。
愤火灼烧,沈陌黎盛怒下猛祭黑炎,往缠绕自己身上的长绒直斩砍断,对着楚乌全然冷脸道:“你见过没有思想,能自己行动的人吗?同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对于璃歌的死,沈陌黎心带惋惜,却无能为力。
亦正是因为璃歌的死,让沈陌黎意识到束缚自己腰际的长绒对自己行动的限制有多大。在思量下,沈陌黎借着这契机断然切斩开捆束自己的长绒。
见长绒被黑炎直接斩断,楚乌眸底略显一丝惊讶,又在顷刻间将惊讶化成了寻常。
咽下对沈陌黎愤火的不满,楚乌终无再伸延长绒捆束沈陌黎。
它幽幽看向前路交错的几条岔路,极快恢复到冷静之态道:“此地不宜久留,前路往哪条走?”
“跟我来。”沈陌黎朝原先楚白不断引她步入的路直接走去,不曾再看楚乌一眼。
璃歌的死,使沈陌黎心底泛起波澜,让她再次感受到自己在险难前所做的努力是如此无力。在苍白的现实面前,沈陌黎更坚定了苦练其身,苦修其武的心。
楚乌只停顿一息,便也跟着沈陌黎往相同的方向走去。走前,它的余光轻睨了被长绒松紧有度包裹的楚白,便再不去管,将楚白放在自己身后,再往前行。
见楚乌不理会自己,假睡的楚白在楚乌将自己放置背后的一瞬间猛然睁眼。它的小爪不知在何时,已从长绒中挤出。小爪内,正握着几支方才由麒锁兽攻击中获得的销魄针。
不得不道,楚乌对楚白甚是用心。在销魄针出现的同一时刹,楚乌先以将楚白避闪后才想到自己的安危。
然而楚乌的用心,楚白却不领情。它在楚乌助它避闪销魄针之际,反倒刻意接了几根销魄针用以偷袭。
只是爪间的小道动作,销魄针便在楚白的肆恣而为下,直直扎向背朝楚白的楚乌。
带血的嘴勾起一抹邪念丛生的笑,楚白阴森的眼,恶劣的紧盯楚乌,静待着销魄针的悄声入体,侵肆到楚乌的魂魄当中。
然而,楚乌动作快到连虚影都难以捕捉的速度,向旁地一闪,直接破了楚白的恶虐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