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弱,与狂暴的沙砾碰撞相比,简直是可以直接被忽视去的所在。魔沙树听得沈陌黎所传声音,却听不清声音所及是何话语。
只当是面对沙暴的无助求饶,趁着沙尘事物的遮挡,魔沙树猛力一收,将盘在半空的树须骤然往沈陌黎所在位置紧紧圈锁。
盘绕错杂的树须在圈锁的一瞬间,因动作的疾快而根根碰撞。撞动中,树须若是在沙尘中找到稳固处,紧跟着碰撞而根根紧绕。
结实的捆绑感,让魔沙树在全看不清实情下,自以为捆锁住沈陌黎。
咧出干干一笑,魔沙树的声音在卷天沙尘中响起:“无知小娃娃,就那点还不到吃奶的年龄,便想来骗我杀入世俗,简直是白日做梦!这等淘气,老树我便让你尝尝,被树须捆绑千年的滋味!千年一动,瞧你这小娃娃还乖不乖!”
久乏狡胜,使常年独处荒漠中的魔沙树,在说话中语气更多了几分得意。它边说边加紧往树须上赠送黏液,将树须与捆绑之“人”紧紧的黏牢。
仅是魔沙树那份得逞的洋洋自喜,未持续多久,便被沈陌黎自半空传来的声音所尽数覆灭。
“陌黎不及树老长寿,怕是在这耗不起千年。”沈陌黎话音一落,也不忧险,直接御汪洋落在魔沙树的树梢之上。
感受到有人竟踱步坐在自己树梢,魔沙树阴沉得能挤出几滴墨汁的神情中,略为划过一缕震惊。它没带好气道:“小娃娃,几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赶坐到我树梢上的人。这一坐,代价可是极大的。”
“哦,那树老想惩陌黎何等罚?”看着喜怒无常的魔沙树,沈陌黎直言问道。
急于想寻到魔沙果,仅是沈陌黎放眼望去,魔沙树枝干上光秃秃不见一物,莫说是果,连叶子都半卷凋零所剩无几,这让沈陌黎再是心急也无法强行而动。
况且,魔沙树驻守一方,能修炼成人,想必亦有瞩世独活的看家本事。
相较于掠夺,沈陌黎更想能让魔沙树自己赠与魔沙果。仅是这一来二回的谈话间,魔沙树所表现出的举动,看上去却不大友好。
这使沈陌黎不得已下,亦只能已非常之道面对眼前这不知好坏,又显得略为小任性的顽童老者。
听闻沈陌黎竟自己讨问惩罚,魔沙树原气冲冲的怒气,几近一时转做欢喜。
它抬着眼,努力看向分明见不到人影的沈陌黎道:“你这小娃娃倒还算懂事,还知来找本树,便要受罚一番。如此,老树念你人族寿命短暂,便罚你在这地扫五百年沙子。”
舒缓下怒气,魔沙树的树梢上竟随着魔沙树转喜的心情,毫无征兆的而绽放出朵朵炫灿的明黄花。精致小巧的花自树梢飘香四野,恍若奇迹的将原本弥漫空中遮挡视线的沙尘全数网落于地。
突如其来的变化宛如电击,使沈陌黎放眼千里,心底翻腾起惊涛拍浪。在树与花的诡异变化中,沈陌黎望向魔沙树的目光更多了丝凝重。
一时枯叶一时开花,寻常树映着四季的变化之景,魔沙树却全凭着心意决定。魔沙果乃树之精华,若是魔沙树纯因喜怒决定自身是否结果,结一果损修为百年,那么她在此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也难等到魔沙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