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沙域,魔沙树从不需要任何人以这等卑微的方式为自己求情。它的傲世中等,不只是对自己的要求,更是对同行人的期盼。
在沙域,它虽不与外界有过多接触,也不曾顶着任何的权利名声去做事。
然它常年处于凶煞的魔兽出没之界,任魔祸天灾再是如何悚人,它也应对自如,更是沙域无人能匹敌的隐形霸者。
于它的世界里,人之至死也仅有傲骨长存,哪有如沙族那般卑躬屈膝的份。
虽与沙族交情不深,然既是曾经的同行者,魔沙树却也见不得沙族人为自己这般委屈,纵使是对自己与沈陌黎都不行!
见到魔沙树的愤怒与沙族人的坚持,沈陌黎先对沙族人大呼回应道:“尔等先行起身,这般跪下反倒会影响了我的救治。世人言男儿足下有黄金,我却觉得世上无论男女皆有膝下尊严。世间之事并非跪下即可解决,起不起,尔等自己估量。”
沈陌黎不得已下一口气说这般多的话,实则耗去比修炼半载更多的灵气。在为魔沙树疗伤的最关键时刻,她本不打算再是多言,仅是沙族人好心反倒办成的坏事,让沈陌黎不得已而开口,力劝沙族人起身。
同时,见魔沙树依旧抖动着尽要无力的树梢,以利刃对着自己的脖颈,沈陌黎无奈下再续压低声音道:“树老,你有何话还是待伤好之后再告诉我。否则,怕你的话还未说完,这些人的举动先让你心律交瘁了去。”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使魔沙树握着利刃的树梢稍是一顿,这才看向自己的躯体。
此时魔沙树渐渐失去光泽的树干,虽因魔气一点一滴被压缩而变得极为干涸憔悴。然原是不断喷涌而出的树浆,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凝固,止住了躯体中残留不多的血液再续往外流淌。
在树浆的停止流淌的同时,魔沙树无一完整的树干上如被人撕去所有肌肤,本稍是碰触到外界便极为痛楚,瘫倒在地更因大面积接触粗糙的地面而痛苦不堪的树皮,也随着灵力中类似麻药之物的止痛,而暂且摆脱痛过魂魄撕裂的难忍之苦。
“你……”出乎意料的一切,让魔沙树稍是震惊,连话问得都显得踟蹰。
仅是在短暂的停顿后,魔沙树骤然回神,赶忙收了比划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又朝着在沈陌黎劝止下已然起身的沙族人大喊道:“我已无碍,尔等可放心矣!”
说罢,魔沙树再而转向看至沈陌黎,目光中多了丝捉摸道:“没想到你这小娃娃年龄看着小,本事却不小,体内还藏着如此多的好东西!”
没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纠缠,魔沙树说起话来,也恢复了素日里灵气十足的调侃味儿。
对于沈陌黎的疗伤,魔沙树自是知晓不过是缓解了它的伤,至于疗愈,它并不报任何希望。
世人常羡慕世间树类年轮圈圈长久,能过至沧海桑田,与天地同岁。在他们的倾羡中,却独忽略了树类的长久是以固居原地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