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请一切的翔栗,猛然想睁开已和自己的肌肤融为一体的黑袍。奈何他的躯体四肢,在这一刻皆已不属于他,他徒有渐变模糊的思维,却再不能左右自己的每一寸发肤、每一缕魔气。
结束了吗?翔栗带着最后的焦虑,渐渐陷入到永无清醒可能的噩梦里。
藏在黑袍下的那个躯体,却在翔栗意识消失后,骤然抬首看向团团倾覆而下的白焰上。
仰首之间,本与翔栗头部已然贴合为一体的黑袍,也不知是怎回事,竟如丝绸般滑落。一张狰狞的面孔自黑袍下乍现,原形是翔栗的五官,但散发的凌虐气息却更似古枫。
那张若淬毒的面庞,带着万刀围身的凌锐之气望着虚空道:“想不到我捆锁自己这么些年,世间竟发生这般大变化,连魔兽身上一团小小的魔气,都能生出意识。”
借着翔栗之躯,古枫黑袍袖角轻轻一挥,竟将那些暴雨密集的雪白火焰刹那化作虚无。
浑厚的魔气在衣袖轻微的晃动间,震得四周大地一片颤动,宛如神祗降临,不言自威感压得人几近喘不过气来。
白焰心头一惊,它早前那般急心想要抹杀翔栗,便是怕引来了古枫。可它千防万防,还是抵不住古枫到来的步伐。
如今,纵使拼死一搏,在古枫面前白焰莫说有半点获胜的希望,根本就是连被凌虐的资格都没有。
想至此,白焰的火光暗了暗,借着自己释放极寒之气的火势,白焰将目光再而看向了沈陌黎。它意外进入沈陌黎体内,许到现在沈陌黎都不曾发现它的存在,它却已深深地将沈陌黎刻在心里。
眼下逃不掉,或许它能以命相抵,助沈陌黎离开。打定主意后,白焰的火势瞬间猛涨,似要将天地都烧毁般,将火燃烧至极致。
可白焰的举动,落在古枫的眼里却如跳梁小丑般。古枫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以命相抵,就能带她走吗?”
说话间,古枫甚至再懒得将目光放在白焰身上,而是看向了不远处躲避开黑气后,正疏导着沙族人不破阵法,向离翔栗较远处离开的沈陌黎。
翔栗身上的异样,在黑袍落下的瞬间,沈陌黎何尝不能察觉得到。
她一面将借阵法暂避翔栗的方法与翔安及其他长者交代清楚,一面做着催动帝魂的最后打算。
那缕上古邪肆的气息,自翔栗身上幽幽散发,沈陌黎前世今生虽都不曾接触过屹立境界之巅者,却也能感受到那股极危险的存在。
在那股随时可要所有人性命的威胁下,沙族人纵然能借阵法躲藏至较远的地方,却绝躲不过被杀的命运。
沈陌黎知道,纵然是此时阵法中修为最强的白焰,想跟眼前的“翔栗”对抗,都绝不会是对手。
不过转息之间,翔栗身上的气息已然完全不同。早前那些黑气看似已是翔栗能发挥的极致,却不过仅是平平的神级入门。眼下那番凌厉之气,与早前的翔栗就仿佛不是一个人般,让沈陌黎在心生疑问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听得翔栗的话,沈陌黎余光看向白焰,若有所思,却终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