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看错,小白虎几乎可以确定被沈陌黎毁坏的花瓶,是亓珩最得意的一件陶具。
取来给沈陌黎当劳作的活儿,想必亓珩内心已经历过极度的不舍。
可不料那个亓珩眼中的宝贝花瓶,在沈陌黎手里,转眼就成了一堆焦土。纵然它天生的幻术了得,但要将一堆陶土强行幻化成一个花瓶,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更何况小白虎仅有将这摊土幻化成与它偷出的金瓶一模一样的样子,才能瞒住亓珩的眼。
越是联想着这一系列事情,小白虎的头便越胀痛无比。
若是有选择,它恨不得沈陌黎是个好吃懒做的女子,从一开始就懒得动那花瓶一分一寸。可是,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再想诸多如果也仅是枉然。
身在亓珩旁侧呆久了,小白虎对亓珩的性子虽说没有十分的了解,却也能猜测到六七分。
小白虎甚至不敢想象,当亓珩见到他塑造许久才得以制成的花瓶成了这副模样,会以多少芹铭币惩罚沈陌黎。
看着小白虎渐渐由自豪变凝重的表情,沈陌黎将食完的空碗放到旁侧,方才再道:“正所谓好土造好陶,有如此好的陶土,自然需更精致的花瓶作为成品。陶瓶的制作,开胚乃是重中之重。我打算将这陶土先做出基础的塑形,再加以细致雕琢。”
她的一番解释,分明就是希望小白虎能放宽心来。
诚然说,若不是有前世塑造陶具的经验,此时的沈陌黎怕是见到那摊被可以灼烧成土的花瓶时,也会如小白虎此时一样惆怅。
那是沈陌黎前世意外在一处陶具工坊内学师,第一次见到自家师傅将陶具以特殊功法灼烧成土时候的心情。
彼时,看着那精致的花瓶,在自家师傅手中极快的化成陶土,沈陌黎心中有说不出的惋惜。
然而,也就是那番重塑,让原来精致的花瓶脱胎换骨,竟在师傅手里被塑造成了天下难寻的陶器宝贝。
也正是因前世的那番经历,使沈陌黎现在极为坚定的灼烧着花瓶,欲将花瓶恢复到最初的陶土状后再进行重塑。
前世,她虽不曾接触过培风谷的陶土,却也曾听自己师傅提及过,采用培风谷的陶土捏造成的陶具,若是工艺好的,极有可能在未来日子里演化成一件神兵。
仅是前世因机缘不够,沈陌黎辗转一生也不曾得到过培风谷的陶土。
在她拜师学艺的工坊里,也不曾有人能得到半点培风谷的陶土。
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培风谷的陶土。仅是那独特的质感,都能让沈陌黎感受到陶土的特别。
小白虎面上虽未至说,但看着小白虎的神情,沈陌黎能猜得到小白虎心中的疑问。
仅是,沈陌黎不知道的是自己猜得其一,却未猜得其二。她并不知那摊陶土,原是亓珩最得意的作品。
常年跟在亓珩身畔,小白虎对亓珩的脾性却过于了如指掌。
单就沈陌黎毁去那花瓶,小白虎就能确定亓珩知晓此事该有多怒火滔天。说罚沈陌黎欠下巨债终身在此劳作,怕是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