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幽冥圣殿里,包括沉渊在内的所有人,虽都是在走投无路的境况下,被亓衍救下。
可亓衍择人入幽冥圣殿,从来都不是平白无故的乱施善心。
他有着自己的权衡,更有着将救下之人安排在殿中从事何职的打算。
可是,在沉渊看来,他却完全看不出沈陌黎对于亓衍来说,有怎样的价值。
虽说妖尊所能以带有帝魂的女子成婚,让帝魂随之涌入二人共孕的胎儿体内,再在胎儿尚未出生之际,将胎儿从沈陌黎剥夺,制成灵药吞下,妖尊便可成为天下无人能及的存在。
可是,沉渊看得出,亓衍在与沈陌黎的接触间,并没有行此计划的打算。
虽说,沉渊跟随亓衍多年,他清楚的知道,亓衍所行的每一件事皆经过精密安排,大事小事都不曾有错。
但也就是因亓衍行事向来缜密,才让沉渊心中更生好奇。
只见此刻,粗估摸着有数十围的瀑布从天而降。
瀑布荟聚的流水,宛如一条发怒的银龙自空中猛扑下来,落在亓衍身后的潭心之中。
水与水的撞击间,有轰轰水声鸣吼不止,将瀑布下那依旧处在闭目养神中的男子,衬得更加飘逸奇幻。
在瀑布激流激荡起的阵阵狂风,亓衍缓缓睁眼,眼中若有含疾风骤雨,让人见之,就想退之万步。
在幽冥圣殿里,亓衍的威严,向来都是这般不言自展。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要什么。
而在幽冥圣殿做事者,想来都不敢存有半点异心,唯恐让亓衍发现。
此时,沉渊在见到亓衍眼底,那若时时可能喷迸出急雨光晕,便知自己问得并不妥当。
他垂下眸,恭敬的半俯着身,安静地登着亓衍的话。
很快,亓衍缓缓睁开那一对仿佛能够看穿万古的眸子里,那滚滚涌动得疾风骤雨渐渐飘散,若有一汪静水在此刻倒入亓衍眼中。
他淡淡开口道:“邪帝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区区帝魂,铲与不铲,对我来说也便皆是相同。”
“没有威胁了?”沉渊张大了眼问道。
听闻亓衍之言,沉渊百思不得其解。
亓衍经过无数轮回,择过无数轮回血脉,才在今世拥有了这奇特血脉。
可以说,今生亓衍所择的血脉,正巧是压制邪帝的最好选择。
若是将自身的血脉运用得妥当,想在短时间内压制邪帝,并非难事。而加上亓衍的计谋了得,想要借计结合他自身的血脉,将邪帝彻底毁灭,想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从现在来看,亓衍却好似没有要利用自己血脉行事的准备。
甚至于,亓衍还一反常态,在替自己的魂不断承受着天劫折难。
望着天劫越发的频繁下落,亓衍用于做其他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仅是往往复复,在天劫中不断的以自己的办法,不断的渡劫。
这让沉渊在心疼亓衍之际,越发的看不清楚,亓衍的算盘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