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瞪了她一眼,顾齐欢干脆不说话。
“要吃点儿东西么,”自顾自捏了一颗酸梅塞进他嘴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那个巫医给我的,说是药丸太苦,特意做了这种东西,这梅子从种下的时候就用药浇灌,又要保证不死,又要保证生出的果子甘甜,千余株里只活了一树。”
“成熟后摘下,用特殊的巫术和蛊毒腌制了足足四十九天有余,开封后去掉那些烂了的,不成的,也就剩了十来颗......”
“别白费力气了,再厉害的巫术,也没办法把人从阎王拉回来,你还能争得过地府判官么?”
被他噎得没话说,安乐白了他一眼,“这药比吊住你精神得那个贵重多了,我陪了那老巫医好几天才得来的,你别嫌东嫌西了行不行?”
“戚安乐!”怒目而视,顾齐欢眼底猩红,只觉胃里翻涌,恶心至极。
“怎么,你吃醋?”凑近他,见对方嫌恶地转过头去,安乐将顾齐欢拧过来,bī)着他与自己直视,“我本来想叫他让你多活几天,最好能行夫妻之事,这样我嫁到蜀国去,偷龙转凤,兴许还能给九泉之下的你生个儿子,到时候让他做蜀国国君,不比一个爵位来得好,你阿爷要是知道了,梦里也会笑醒吧!”
“戚安乐,”强撑着力气推开她,只这一个动作就耗掉了顾齐欢所有气力,少年倚在车架上大口喘气,良久才道,“你再胡闹,我便现在就死在你眼前,我顾家世代簪缨,名声被我毁尽,你不要再叫我阿爷担惊受怕,叫后辈受辱。”
被他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安乐怕他有什么好歹,可听完这一席话,她又继续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当你的病那么好治么,我好吃好喝给了那巫医无数财帛,求了他五六,还赏了两名貌美的宫娥,他也不过就是能让你多活几天,叫我路上别那么无聊罢了。”
见顾齐欢愣怔着不说话,安乐给自己倒了杯茶,“裴呆,你比他还呆,真不知道我和戚安宁怎么会和你们这样的书呆子有所纠缠,真是奇怪。”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为了掩饰自己误解她的愧意,顾齐欢偏过头道,“三下和你不一样,她待裴一心一意,不像你.....”
“一心一意么?她明明和那个北国质子纠缠不清。”
不屑地说了一句,顾齐欢讶异,“你怎么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安乐忽然笑出声来,“果然是,顾齐欢,带着你可真好,有趣儿极了,你快给我讲讲,关于他们俩你都知道什么?”
少年依旧不理她,安乐凑过去在他耳边撒,“好不好?好不好嘛.....”
胭脂香气袭来,扰乱了安息香原本淡淡的味道,顾齐欢烦得不行,他想要娶她不过是为了道义,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她,可眼下她这般待他,倒叫他乱了方寸。
撑着子又坐起来一点,安乐顺势就倚在他上,少年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良久才落在了她肩上。
“荀域来找过我,说你阿兄为了堵我的嘴,四处给我相看人家,他提醒我不要同意。后来我才知道,阿娘想要我娶邹家的姑娘,许是三下与她交好,不想她入火坑,所以才叫荀域跑腿的。”
“你的事,戚安宁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