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平说:“你个白痴。我一直都对你说的是实话,你偏不信,自己瞎想。你自己瞎想也就算了,还没头脑地把自己瞎想出来的推论说给无花教听。无花教现在也被你带到沟里了。我们现在说什么,无花教也不会信了。”
白少波说:“你才是白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是苦肉计?你以为无花教把我们各打一顿,又把我们扔在地牢里,就是为了让我从你这里套出实情出来?你不要多想了。就算这是一场苦肉计,你要脱身,也只有把实话说出来这一条路了。”
白不平说:“你是闻我的大便闻多了,闻坏了脑子吧?还是你脑子本来就被驴踢过?”
白少波说:“你才是脑子里进大便了。你脑子里早就被白家灌了一堆大便。”
两人骂完,不再说话。
在地牢第四天,两人打了起来。原本白不平武功是远高过白少波的,但身上有伤,内力又被封了,只能与白少波打平手。两人虽都不想要了对方性命,但出手也都没留情,两人互殴到没了力气才停手。
在地牢第五天,两人没力气再打了,又沉默了一天。
在地牢不知是又过了几天,两人除了互殴,就是相互辱骂,又或者就是沉默。
终于有一天,两人互殴完,没了力气,又没了辱骂的新词,沉默也让他们更难以忍受,两人心平气和地谈了起来。两人说起了各自在白家打小经历的每一件事,又说起了自己对白家的痛恨,最后又说起了对自己的痛恨。
白少波说:“我虽经常说你白占了白家不少资源,但我心中清楚,你的天赋是白家最好的。我恨自己不如你,更恨自己天赋也不如你。我最恨的却是别人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就能弥补我们资源与天赋的差距,而我也信了他们说的。我在白家十几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从来没有体验过年轻快乐的生活。我现在是看到死亡了,我最遗憾的不再是比不过你,而是没有像别的年轻人那样无忧无虑的放纵过。”
白不平说:“在白家,谁又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呢?你们看我高高在上,好像是站在白家的最顶端,享受着白家的一切。实际上,我也不会否认这个事实。在白家,我要对我父亲说,练功需要,就基本上是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甚至是想得到谁就能得到谁。但是,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年纪越大,越是感到代价竟然是如此的沉重。这代价是我的自由。当我站在白家最顶端,我也背负起了白家所有的希望,我必须将我的一切也都奉献给白家。我并非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我感到这负担的沉重,但我也知道我欠了白家许多,必须要偿还。我依然非常痛恨白家,也痛恨自己。我痛恨白家,是痛恨他们从来没给我过别的选择,我从一懂事时就被教导要成为白家的继承人,为了白家的将来,我可以享用白家一切的资源,但也要为白家付出一切。我痛恨自己,从来没有坚强起来,虽然早就知道了我为了这些享受到的资源必须付出的代价,但从来没有拒绝这些资源的勇气,也没有拒绝付出这些代价的勇气,只能在心里让这些怨恨积压。”
白少波说:“没想到,我们两人竟然会有些同病相怜。”
白不平说:“不只是我们两个人同病相怜。我想白家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我父亲作为白家家主常说,白家不仅是一个大家庭,更是一个庞大的江湖组织。我却在心中常想,白家不仅仅是一个江湖组织,更是一个家庭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