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暗中捣乱?”陆鸣反问道。
傅正峰摇摇头,“不敢。”他确实不敢,他清楚刘大帅在这件事上的决心与毅力,刘大帅兴许捧不起一个像他这样的名家,但要杀一个像他这样的名家,却易如反掌。
“你不该再找我。”沉默许久,陆鸣开口道。
“我一生做了很多大事,这是最大的一件。败了,不甘心。”傅正峰说完眼露精光,忽道:“再比一次,我跟你打划勒巴子。”
“好。”陆鸣沉声道:“你应当明白,师徒情分在上一场比试里已经用完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傅正峰点头。
椅子摆好,两人抵膝而坐,双手触上的一瞬间,比斗开始。陆鸣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屁股猛的一沉,身下的椅子瞬时四分五裂,而与他相搏的傅正峰,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力,尚未来及反应,就在运力抵抗的当口,被另一肘砸中,连人带椅倒飞了出去。
噗,
傅正峰吐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
太极拳劲虽然巧妙,但选择打划勒巴子,双腿不能动,无异于画地为牢。尤其陆鸣没有给他一点反应时间,一上来就是雷霆手段。
“能拜你为师,我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你现在教我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你根本不是想和我合作,是想直接杀了我。”陆鸣感慨道。
挣扎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坐起来的傅正峰,喘着粗气道:“是那个贱人对你通风报信?”
眼下的他,已无半点名家风采,陆鸣替秦佑荭也替自己觉得悲哀,冷声道:“你虽然一身药味,但呼吸、毛孔之类的地方,却连一点味道都没有。所以我可以肯定,你的药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给我闻的。让我以为你病痛缠身,气力不济,只要稍有掉以轻心,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
虽然傅正峰的名头受损,但只要陆鸣一死,刘家兄弟就别无选择。何况名声这种事,以傅正峰做了这么久名家的经验手段,找补回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脸上涂了草灰汁,身上染了刺鼻的药味,连医馆都打点妥当,傅正峰以为万无一失,但结果却是,闻出他身体里没有药味?
他千算万算,却不知道陆鸣拥有敏锐到可怕的嗅觉,所以功亏一篑。
三天后,傅正峰重伤不治,死不瞑目。秦佑荭执妻礼跪在灵前,答谢众人的吊唁之情。周大同在走出灵堂的那一刻,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师徒共用…真赤鸡,呸,乱!太乱了!”
直到傅正峰下葬,陆鸣都没有出现。
坊间传据说有人看到陆鸣哭到几近昏迷,根本不敢目睹傅正峰的遗体,师徒情深,实在令人称羡。而关于周大同发出的一点杂音,除了惯于搜集桃色信息用于创作,力求为广大读者谋福利的寰书作者,感兴趣的人实在不多。
武人重情义,陆鸣的名声,在武行又上了一个台阶。
“炒作,有意思。”刘定心端起茶杯,揣摩着这两个字,想着命人四处宣传陆鸣哭到昏迷的事,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效果,有些惊讶。
陆鸣朝窗外远眺,没有接话。
军中无高手,尽管有人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杀人技十分可怕,但和任务要求的高手,是两个路数。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陆鸣还是让人写了一本心得,不出所料,还是交易失败。
所以眼下陆鸣的心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