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后,冯克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风里肆意猖狂。
刚才的动作,让池笑鱼的身体狠狠地撞到崖壁上,额头都被磕破了,眼前的黑影退去,她终于看清当下是个什么境况。
池笑鱼垂眸瞥了一眼,满眼的绿和土黄,就像一幅模糊的抽象画一样铺展在脚下,这里,高得什么都看不清。
冯克朝着薛摩的脸就是一把药粉撒下,薛摩才吸了口气便觉不妙,但是此时要闭气,已是为时已晚,他竟一点内力都用不上了!
竟然是阻隔内力运行的药粉,虽然只是片刻效用,但是也足够要命了,薛摩在心里啐了声,这王八孙子,真该死!
薛摩眉头紧皱,闷哼了一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手心上的重量,让他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裂了开来,钻心刺骨的疼,薛摩暗咒一声,早知道不划手心,划其他地方了!
池笑鱼感到手心湿湿的,抬头一看,薛摩的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血从相握的手心流了出来,顺着自己的手臂,像一条小虫子爬一样,热热痒痒的,一下子就浸红了她的衣袖。
冯克在崖边悠闲地蹲下来,看着薛摩咬紧牙关,拼命支撑的表情,心情前所未有的妙。
薛摩看着冯克说道:“把我们拉上去。”
冯克一愣神后,笑了出来,就像看着个傻子一样,盯着薛摩道:“哈哈哈……拉你上来?我没听错吧?呵呵呵……凭什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
薛摩本来也没抱希望,心里冷笑两声,手上用劲死死扣住那块凸起的石头,因为用力的关系,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薛摩的血已经染了池笑鱼大半个袖子,那殷红的颜色狠狠刺痛了她的双眼,冯克说的话她也听见了,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是个死,池笑鱼抬头看了眼眼前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死,池笑鱼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唯一的念头。
池笑鱼平息了下心神,冷静地说道:“你放手,薛大哥,你放手!”
她不能害死他,她知道,没有她,以他的功夫,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翻上去。
薛摩没有理她,但是掌心的力道明显更重了,池笑鱼一下子就急了:“薛大哥,就当我求你,你放手,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的强啊!”
冯克看到这一幕,笑道:“还真是感人啊,就让我成全你们做对亡命鸳鸯,同穴而葬吧!”
说罢他一扯衣摆,一脚就跺在薛摩掰着岩壁的手上,力道之大,让薛摩直接惊呼出声来,牙关咬得额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池笑鱼听到薛摩这么突兀地叫出声,就算看不见也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在泪水模糊视线之前,她留恋地看了薛摩一眼,慢慢地手不再用力。
薛摩一手的血,只要池笑鱼不用力了,这片滑腻很快就能让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