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奈工艺品店前围了一群人,都在好奇的伸着头往里头瞅。
“哎,让一下!让一下!”王娟一边往里挤一边大声吆喝。
“诶?这人咋这么自觉,大家都想到前头瞅呢。”一年中年壮汉不太愿意让她过去。
王娟乐呵呵一笑,“大哥,你误会了,我是这房子的房东,进去是有正事哩。”
“哎,那这里头今个儿是干啥呢,围这么多人?”壮汉立马声音放软和的打听。
王娟笑笑,“等我进去,出来时候一定告诉各位。”
“那你赶紧进去,赶紧的,让一让啊。”
王娟边道谢边往里走,她呀,其实没什么正事,就是听说今天要挂合作社的牌子,过来凑个热闹,顺便仔细揣摩揣摩,看自己能不能也挣份工钱。
张富生张罗着人把旧牌子拆下来,“小心着点儿啊,万一韩老板想保留下来做纪念呢,尽量留全啊。”
韩庆余端着保温杯出来,被聚起来的人群吓了一跳,“老张,你整这么多人来干啥?闹哄哄的,把门都挡了,还怎么做生意啊?”
“哎哟,你放心,挡不了你的生意,你就说说,以后这合作社一成立,谁不知道你这里?等他也等着挤进来的。”张富生一脸兴奋,合作社起来,也好对外打出口碑。
“老张啊老张,以前我咋没发现你是个这样的人啊?年前明明说的好好的是代表,这年后可摇身一变换成了庆余工艺品合作社,我哪里合作社了嘛?”
“别急,别急,你先打个样儿,后边肯定会有人加入的。咱们小时候手工制的家伙什儿多多啊,现在你看看连把藤椅都找不到了,为啥?”
“不好坐呗。”
“藤椅不好坐吗?夏天坐上去又凉坏又柔软,不比现在的沙发好?”
“那你说怎么被淘汰了嘛?”
“编的人老了,年轻人不愿意下功夫学习,觉得挣钱慢。庆余,你知不知道,每年咱们国家有多少老手艺消失吗?”
“呀!呀!别跟我扯这些,我是挣钱的。”韩庆余摆摆手,“我不知道有多少消失,但我觉得要是没钱支撑啥都会消失。”
张富生有所触动,“你说的对,我呀,就是过于理想主义。甘愿下到基层,想着为老百姓干一番实事,实心实意的带着一方致富。唉!下来才发现,问题层出不穷,解决完一个又冒出来三个,更不用说那些没条件解决的了。归根结底,还是大家伙手里不富裕啊。”
韩庆余意识到话有点儿重,拍拍他肩膀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理解你的担忧。放心吧,以后慢慢好起来之后,我会投入精力做一做情怀的。”
张富生扑哧一声笑出来,打趣他,“你还真是透着商人的铜臭味儿。”
韩庆余淡淡一笑,“铜臭不是为支持你的情怀做准备的嘛。”
“庆余,张支书也在啊!这是干啥呢?”王娟终于挤到门口。
“大姐,这是新弄了个牌子,换上。”张富生指指梯子上的工人,“吵到你们了?”
“哦,那倒没有,没有。我过来瞅瞅。”王娟耷拉下眼皮想了想,“庆余,你这儿还招不招人?”
“招啊,大姐有亲戚朋友介绍?”韩庆余忙热心询问。
王娟脸色讪讪,“不是,是我想做。”
“啊?”韩庆余一愣,“那老人家怎么办?”
“她去小叔家去了,今年轮到他家。我这不就闲下来了,找个活儿干。”
“哦,那可以啊,我妈在那边,您直接过去就好。”韩庆余替她拉开门。
“行,那我先去学习,你们忙着。”王娟进去了。
张富生站远一些,“对,往左边一点儿,右边抬高,抬高,好,可以落钉了!”
韩庆余也站过去,点点头,“新招牌是好看多了啊。”
“我的活儿干完了,撤了,其余的交给你了。”张富生拍拍手,带着工人准备离开。
“诶?诶?你等会儿,这帮人也一起带走啊!”
“哎呀!跟你增添人气,你跟大家讲几句就好了嘛。”张富生面向围观的群众,“大家伙儿想不想听韩老板讲两句啊?!”
韩庆余一惊,忙上前拦他,“你干嘛?要讲你自己讲,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