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街,淮阴城内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
各种商铺、酒楼和摊位汇聚在此处,吸引着城里的死灵们涌至。
江厌与袖针两人并肩行走在这条街道上,看着眼前这些和现实世界的活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死灵们熙熙攘攘的穿行在街道上,交头接耳、谈笑如常。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冥界,我几乎认为自己身处现实世界的某处旅游景点。”
人流中,江厌手里端着一碗黑混沌,一边吃着,一边以含糊的语气冲着身侧的袖针闲聊着。
“对了,你真的不需要买点什么吗?这里的小吃还蛮不错的。”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袖针面无表情的斜瞥着江厌,俏丽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冷酷,以及一点点嫌弃。
江厌自讨了个没趣,瘪了瘪还带着些许油渍的嘴巴后,嘟哝道:“当然没忘,这不走着吗。”
他们来水生街,自然不是来逛街的。
当然,袖针也肯定不会做逛街这种无聊的事情。
现在距离猎杀鬼影蛛行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他们的休假时间已经结束,期间执行了好几次城外执勤任务和探索任务,危险都不算太大。
毕竟他们只是新人,李昊也不会安排太危险的行动给他们。
而今天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城内巡查。
水生街一个名为安凡丽的女人报案,说是最近几天老是听到家附近有怪异的声音出现。
怀疑是冥鬼或是其他东西在捣乱。
江厌和袖针非常幸运的被派遣了过来。
当然,一般这种案件并不需要冥职者出马,还未确定具体性质的事情都交给巡逻队处理,确认是冥鬼后才会通报冥府营。
之所以派他们来,是因为这个名为安凡丽的女人的身份。
是一位已经殉职的冥职者的妻子。
牵扯到冥府营同事的遗孀,这事自然不能怠慢。
她丈夫为了保护淮阴城丧命,冥府营可不能寒了她的心。
“走吧,快到了。”将最后一块黑混沌塞进嘴里,江厌振奋精神,快步走在了前面。
当两人来到上头提供的那个名叫安凡丽的女人的居所的时候。
三名巡逻队的队员早已等待在门口多时。
三名巡逻队员里为首的一人不是旁人,是江厌的老朋友德兰西。
后者一如既往的不修边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络腮胡。
看到江厌两人的到来,他赶紧带着笑脸迎了上来:“江厌兄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得,我又不是女人,你想我干嘛。”江厌赶紧摆手,笑着调侃道:“咱们先说正事吧,等这是过去了再叙旧。”
“好。”德兰西余光扫了一眼跟着江厌身后的袖针,当即笑吟吟的点头应是。
袖针和德兰西在矿山任务中见过,只是不怎么熟络而已,当然也是这个女人不怎么懂得和人交流有关。
袖针也不多说废话,直来直去的问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巡逻队有发现吗?”
“我这么说吧,水生街这块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巡逻队重点巡逻的区域。”德兰西不甚在意的解释道:“真要发生什么,我们巡逻队早发现了。”
“我估计那个女人就是因为丈夫刚死,伤心过度,精神上的错觉而已。”
江厌其实心里也有猜测,听得德兰西的解释,附和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里可是水生街,不管是巡逻队还是冥府营都会重点照顾这里。
且不提冥鬼能不能冲破高墙来到水生街,就算来了,也必定会被发现。
这里可是淮阴城啊,冥府营就在这里面。
要是这都没察觉,这个城池怕是早就被攻破了。
一念至此,江厌随口回道:“就算是错觉,咱们也得进去一趟,那个女人的丈夫毕竟是为了保护这个城池死的,算是英雄遗孀了,我们得好好安慰她。”
“那是自然。”江厌的话令得德兰西脸色顿时肃穆。
对于殉职的冥职者家人,整个淮阴城都会不遗余力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德兰西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牵扯到这方面的事情他还是很上心。
江厌和德兰西的谈话让袖针很满意,嘴角都挑起一抹些许弧度。
同为女人,袖针能够深切的体会到那个名为安凡丽的女人的难处。
不过袖针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嘴角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轻轻的说道:“我们进去吧!”
德兰西当即朝着身侧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名巡逻队员识趣的上前敲门。
咚咚!
随着门板发出极有规律的声响。
约莫十秒钟时间过去看,木质院门被人从后方拉开。
一名系着围裙,满脸憔悴的清秀女子身影出现在门后。
“这就是安凡丽?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吧。”江厌眼珠一转移到女子的脸上,心头泛起了嘀咕。
这个年纪在活人的世界里还在上大学呢。
例如邱雪,就和这个女子的年纪相差无几。
显然,在冥界男女婚配的年纪要更早。
“可怜啊,这么年轻就成了寡妇。”江厌有些同情的想到。
看着门前拥簇的江厌五人,少妇黯淡的眼睛里明显闪烁出激动的神情。
“是冥府营的大人吗?”
少妇嘴里发出与她柔弱清秀的外表不符合的沙哑嗓音。
“安凡丽你好。”一直以来以冷漠示人的袖针少有的主动上前一步,和妇人攀谈起来。
“我们是冥府营的人,接到了你的报案。”
“快快,里边请。”妇人赶忙让开一步,示意五人进来。
略微有些黯淡的简陋大厅中央,安凡丽为江厌五人一一沏好茶水,放到众人面前。
而后坐在了一边,以木然的表情诉说着这几日的经历。
“从七天前开始,到了深夜就有人来敲门。”
“可一旦我去开门,又什么都没看到。”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并没有太在意。”
说着,安凡丽脸上逐渐浮现出惶恐。
“谁知道第二天晚上又开始敲。”
“我不去开门,它就敲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