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厌那如同死狗的模样,袖针眼神中闪烁过极其少见的慌乱,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去看看江厌是否还活着。
刚刚起身却是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她适才发现,自己受的伤势不比江厌轻上多少,她现在连迈步都艰难。
嗒嗒嗒!
这时候脚步声响起,车年那面无表情的面庞穿过了前方满是烟尘碎石的区域,慢悠悠的走到了袖针面前。
一拳轰飞几乎是拼命抵抗的江厌后,车年的拳头上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要死了吗?”看着步步紧逼的车年,袖针反而平静下来。
就要站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仍然固执的想要站起身来和车年战斗。
“唉!”恰逢此时。
幽幽叹息声从袖针身后传来。
一直白皙的手掌,按在了袖针因为疼痛而颤抖不止的香肩上。
平和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接下来交给我吧,倔强的小姑娘,你去看看你男人吧。”
出声者除了二队队长清英还能有谁?
见得江厌和袖针就要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她终于肯露面了。
只是她称呼江厌为袖针的男人这个称呼,令得袖针眉头皱了皱秀眉。
其实也无怪清英误会,方才江厌挡在袖针面前的那种果决,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可以办到的。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那种情况真的会死人的。
而且之前在公墓,清英就看到江厌在袖针耳边俯首耳语,姿态颇为有些亲昵。
两种情况结合,是人都会误会吧。
袖针并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并没有刻意解释什么,仅仅只是摆着一张冰山美人的侧脸,踏着蹒跚步伐,向着街道上生死不明的江厌走去。
她走得很慢,却很执着。
看着袖针踉跄的背影,清英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在车年出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过清英没有立刻出手。
她想看看这两人新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结局让她意外。
两人居然在车年手下撑了足足五分钟。
当然,两人的性格也让她意外。
都到生死地步了,也不开口求救。
如果她再不出来,这两人可就真的要死了。
清英不知道的是,以袖针的性格怎么可能开口求救。
江厌倒是挺想大声求救,甚至还想转身就跑来着,袖针不肯走,他又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清英收回了目光,望向了面前的车年,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往生者,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她声音平静如常,就像闲聊时的语气。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令得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车年双眼,出现些许慌乱。
袖针已经挪到了江厌倒下的位置。
真的是‘挪‘,她一双白洁修长的大腿已满是血迹,不停向下留着温热的血液。
染红了她所过之处的路径,可想而知她每踏一步,身体上的疼痛将会何等剧烈。
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可她的坚强在走到江厌身旁的刹那,再也维持不下去。
噗通!
娇躯一软,直直的倒在了江厌身边。
凌乱秀发遮住了袖针苍白的侧颜,她以细弱蚊呐的声音开口:“死了没有?”
“咳咳!”一直挺尸的江厌突然发出艰难的咳嗽声。
随即艰难的挪动着自己脖子,将脸庞转向袖针。
那张清朗的脸上,也是七窍流血。
连眼睛里面都流出了血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死。
其实江厌早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只是他已经懒得动了,就算有人现在要杀他,他都懒得动弹一下。
他伤得太重了。
浑身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四肢无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
不过在听到袖针的声音后,他还是回头了。
因为他已经忍不住自己内心强烈吐槽的欲望。
“为什么你关心人的方式,让我感觉你是在咒我。”嘴角裂开,江厌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他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那你就当我在咒你吧。”袖针被遮挡了大半的头发下,亦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这种笑容在之前出现过一次,可惜江厌没看到。
这一刻他也没看清楚。
如果没有头发的遮挡,江厌应该会被这笑容惊艳。
那只一种冻结亘古的冰山融化后展露出的灿烂。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欣赏到的美丽。
“荣幸之至。”江厌苦笑摇头。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工作,就牵动了他的伤势,痛得他龇牙咧嘴。
这时候,小院中的战斗已经拉开。
“唳!”从出现到现在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车年发出凄厉的唳啸。
那种声音之强烈,震得街道外的江厌和袖针都耳膜刺痛。
“想看吗?”袖针试探性的问向江厌,意思不言而喻。
江厌在听到声响后,已经好几次试探性的挪动自己脖子,欲要将脸偏到战场的一边。
清英可是队长级别的冥职者。
在冥府营能够当上队长位置的,起码都是冥将级别。
这种程度的战斗,江厌自然不想错过。
可他最后一丝力气已经用尽,现在和死鱼没什么区别。
听得袖针的问话,他连忙应道:“当然。”
袖针伤势比江厌稍轻,当下还有些许余力。
听得江厌附和,艰难的伸出了藕白的手臂,将其的脑袋挪动了一个位置,搁置在了自己肩头上。
袖针的动作让江厌老脸一红。
别看他平时没脸没皮的,到如今二十有五了,依旧是个处男。
将脑袋枕在女人肩头上如此香艳的经历,他还未有过。
感受着后脑勺的柔软,以及鼻尖缭绕的从袖针体内散发出来的幽香,江厌突然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很快他就被院内的战斗吸引。
两人如同躺尸般,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场上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