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客人不知道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吵嚷,打扰了大家的性质,对春来也没什么好颜色。
谢清河看不过去了。
他也有妹妹。从春来的言语中推断,她应该也是有哥哥的。
昨天的时候,眼前这个连两个大汉都不敢招惹的小女孩,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始终岿然不动,就只为了她的哥哥。
易地而处,若是春来的哥哥知道了这些事,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像现在这样委屈,定要心疼。
他不由自主地朝春来走去,步子比平时略大了一些,无形中带了几分怒气。
那两个大汉见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公子,还大步流星地直奔他们而来,都识相地退开了。
他们一个留在门口,一个却急匆匆地往内楼赶去。
这种程度的酒楼,又开在天子脚下,每日来来往往的一百人里面有五十个是达官显贵。天长日久,连打手也都像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似的。
贫富贵贱一眼就能看出来。
刚刚大约是觉得春来是个穷姑娘,付不起钱,才给她拦住的。
这下冷不丁冒出个看起来身份不低谢清河,估计是怕得罪人,进去通报掌柜去了。
堂上客人间道这个情形,大约也知道自己怪错了人,刚才还怒目而视,现下眼神都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们。
幸而春来虽然看起来年岁已长,实际上却没什么心眼,心思好像也是粗粗的,对身旁发生的一切全然没有察觉。
见到谢清河来了,身边也没人拦她了,便高高兴兴地蹦到了他身边。
一点也没看出伤心的样子。
谢清河走在前面,在众人的关注下,“大摇大摆”地带着春来上了二楼雅间。
不一会儿,清欢等人也上来了。
一桌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点菜。
谢家虽然权势够足,家训却是提倡节俭的,因此两兄妹都不怎么清楚这里的菜品。再加上各人口味不怎么一样,谁也没想先点。
此时,云小王爷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这一桌人里面,好像只有他常在各个酒楼游荡,而且对桌上的人都有一定了解。
除了扶莘和春来。
“随意。”扶莘呷了一口清茶,率先开口,免去了云玠琛的询问。
那就只剩春来了。
原本只负责等吃的春来,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于是还以疑惑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仿佛在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吃什么?”云玠琛扶额,表示对这个笨女孩无可奈何。
春来看着小王爷,眉毛一皱,嘴一瞥,就不说话。
她的瞳色很黑,睫毛也很黑,皮肤却白,作此小女孩情态,让人觉得可笑之余,也为她的美貌所心折。
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名字,停留在十岁的心智,纯净的美貌。
这看似不相关一切,集中在了一个女孩身上,不知道,她的过往究竟是怎样的。
见春来不睬他,小王爷看向了谢清河,朝他使了个眼色。
“吃什么?”谢清河淡淡问道,一模一样的问题,连一个字也没改。
春来的眼睛一瞬间就像装满了星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