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李玄同看见青年道士,笑道:“五师弟回来啦,辛苦了...”说完,见年轻道士脸色不善,掌教便猜到了这位武当剑道第一人的五师弟气冲冲而来是为了何事,于是说道:“五师弟先别急着说我,可以先了解了解那个书院弟子。”
“那书院弟子天赋再高,也不值得掌教你如此去做!我们武当,用不着去讨好任何人!我们靠自己的本事,武当能兴则兴,不能兴,咱们代代相传,不愁三代五代后兴不起来...”青年道士越说越激动,就差要动手了。
掌教李玄同面带笑意的看着青年道士滔滔不绝的发火,并不跟他争辩。
等青年道士把胸中的怒火发的差不多了,掌教李玄同才开口道:“五师弟,坐,喝口茶。”
“掌教!”青年道士怒目圆睁。
“先坐,坐下我跟你慢慢道来。”掌教李玄同招招手。
青年道士面对脾气这么好的大师兄,无奈的叹口气,坐下。
他便是武当这代剑道第一人,张越。年龄仅仅比王重阳稍大一些。常年在外面找各种各样的人比试切磋剑法,在黄河畔长江边五岳上悟他的剑道。江湖传言,张大真人的已到了御剑飞行的境界,据说有人亲眼见过张大真人站在剑背上飞渡长江。
掌教李玄同将自己的椅子挪到张越身旁,伸手揉了揉五师弟的头,还如十几年前那样,眼中满是宠溺,道:“那个书院弟子叫陈乐天,是大将军的心腹,原本只是柳师推荐来武当例行修行的,这是书院每届新生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后来,大将军亲自来了,问我能不能助那陈乐天修行,我思前想后,最快的办法便是给他太平心法。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念头起于我看到的一件关于陈乐天的事。”
张越转过头问:“什么事?”
掌教李玄同喝口茶,道:“你知道,咱们山上的女香客向来不少,陈乐天那小子初来武当便与重阳混熟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然后他撺掇王重阳给女香客们解签,他则在一旁借机与女香客们说话。我只当他们年少心性-爱玩罢了,但是有一天,我在旁边听到那陈乐天与一位女香客说的话,心中极为震撼,这才决定传授他太平心法......
那女香客芳龄二八,已成了家,有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本该家庭和睦一切都好,只是那女香客的相公是个儒生,屡试不第,因而脾气不好,常常在家中无故发火,扰的原本平静的家一团糟。
陈乐天听了女香客的诉说,便问那女香客想求什么签?
女香客说,想求个平安签,只要一家人高高兴兴就行了,中不中第都不重要的。
陈乐天拍手说道,那好办,下回你夫君再在家中发火时,你就问他,史书上留下姓名的贤人,他们的一生都是怎么过来的。
女香客大字不识,自然不懂陈乐天的用意,疑惑的问,我问他,会不会惹的他更为火大呢?
陈乐天说,肯定会惹得他更火大,说不定还会动手打你。
女香客点点头然后放心的说,那不怕,平常都是我揍他,他不敢揍我的。
陈乐天说,你别揍他,就好好问他我跟你说的那句话,问完之后,他必然会回去继续读书。只要他每次发脾气抱怨时,你都问他这个问题,我保证要不了几个月,他就不会再发脾气了。
听掌教师兄说完这个故事,五师弟张越不禁道:“这能证明什么?”
掌教李玄同站起身来,道:“证明在他眼中,天道即是人道,人道即是天道。男人女人,无有尊卑。”
张越低头思索良久,仍不得其法,问道:“我不懂。”
掌教李玄同笑笑道:“所以我要你看,看他些时日,你就会懂了。”
当天晚上的饭桌上,是掌教亲手做的四个菜。虽然都是素的,但也绝对可口。当然,是因为五师弟张越回来的原因,否则大家还都吃不到。
饭桌上,在外游历许久的张越张大真人从怀里掏出一方墨绿色的砚台递给王重阳。
“碧云砚?”王重阳喜的一把抱住五师兄。
张越张大真人露出不常有的笑容,点头道:“我在蜀地,与蜀地剑魁的首徒何寻切磋剑技赢了,何寻输给我的。”
“谢谢五师兄啦!”王重阳高兴坏了,把砚台捧在手中细细把玩。这碧云砚乃是西蜀二十大名砚之一,是少有的流传在蜀地民间的砚台。不用说,张越定是费了极大工夫才从何寻手上赢来的,这一方砚台何止万金啊。王重阳忽然想到什么,收敛起笑容,放下砚台,关切的对五师兄张越道:“这方砚,师兄身上又添了不少伤吧?”
张越摆摆手道:“师弟,明日我要与你切磋一番,看看秋境的你有没有更强。你王大真人入秋境的消息已经是江湖皆知了,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