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没想到这陈乐天如此不谦虚,稍稍愣了愣,随即也笑道:“陈同学真是快人快语。可也不一定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不够努力,只能说咱们能看到的大部分年轻人都不怎么努力。是咱们的环境问题。从总得来看,努力的年轻人还是很多的。”
陈乐天笑笑:“大人所言倒也的确。像我在青天阁所见,个个都是非常努力的,我站在他们中间,唯觉得自己一无长处。大人,您是没去过青天阁,那里都是天之骄子啊。”
县尊点点头:“那是自然,不消你说我也知道的。喝茶。”
陈乐天喝几口茶,站起来在大厅上来回走几步,然后道:“大人,蜀地的官场,似乎并不那么清明啊。”
此话一出,县尊不禁皱皱眉头道:“陈同
学何出此言?”
陈乐天回望县尊一眼并不做回答。
县尊道:“是因为上次的那二十个人的案子吗?如果是因为那件案子就如此判定,恐怕有失公允,这世上任何地方都不是绝对干净的,想来陈同学在书院里应该学过这些东西吧。”
陈乐天道:“这不用书院教,稍微懂点事的人都不会认为这天下绝对干净或绝对肮脏。主要是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过学生并非因那件案子而发如此之言,而是学生在此地盘桓挺久各种各样的所见所闻结合在一起而得出的结论。”
“哦?”县尊也想站起来,但尝试了几次后,还是放弃了,似乎真的强行站起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会太难受。道:“本官作为本地父母官,陈同学若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便是。”
“那学生就冒犯了。”陈乐天拱拱手:“这巴中城的百姓,到底是咱们大宋的子民还是蜀地的子民?”
“这话还是莫要说为好,你出身京城,若是在京城说这话小心被杀头。”县尊道。
陈乐天哈哈大笑:“大人恐怕是没去过京城吧,在京城,我这种话随时可以说,可以跟任何人说,就算是惹得谁不高兴要把我杀了,也绝不会是用这个罪名。在咱们京城,是以敢仗义直言为荣的。”说这些话时,陈乐天是很自豪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会有作为京城人的优越感。
县尊一时有些尴尬,他并不能确定陈乐天所言是真是假。因为在蜀地,百姓们是不敢多议论时政的,听说成都要好一些,上至官员下至百姓说起政事来顾忌不多,但其他地方还是不能乱说的。
就拿巴中城来说,作为一县长官的县尊大人,无论是从他这个县尊的角度还是从上官巴蜀道总督的角度,他都希望百姓们少谈论政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毕竟说话这件事,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惹祸上身。
虽然大宋风气开放,但再开放也有上到陛下下至群臣不高兴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这些话就成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