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陈乐天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证人,此刻齐聚一堂,陈乐天作为主客请他们在这成都城一流的酒店里喝一顿。
这八个人现在的内心其实都还是有些忐忑的。
因为在此之前,陈公子跟他们谈好的价格都是很高的。甚至可以算是高到有些离谱。但话又说回来,这个价格在当时看来是不高的。毕竟当时县令的威望如日中天,在那种情况下,要他们去替扳倒那样的一个县令作证,他们真的很害怕。所以当时他们的要价非常高。
可是现在呢,形势又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曹县令现在已经基本可以宣告废了,无非就是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惩罚的区别而已。
那么现在看来,当时漫天要价的他们现在就有些害怕了。
陈公子到底会怎么对他们呢,会不会不给他们钱了呢?毕竟现在的他们就算一分钱没有,但是只要出来作证证明曹县令是有罪的,这个行为的本身就是能够博得同乡们的大拇指的。也就是说,就算没钱,他们作证也是很值得的。
所以这顿酒喝的其实很不安心。
陈乐天看出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但也不点破,不停地敬酒,说着很感谢你们为了巴中城甚至是为了蜀地百姓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但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担心,担心陈公子是在讽刺他们。说什么为巴中城百姓,他们自己不就是巴中城百姓吗,说什么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明明是因为利益才来作证的...
酒席进行到最后,陈乐天再次站起来,悠悠开口道:“诸位,你们放心,之前的所有条件,只要答应你们的,就一定会遵守。我还是那句话,按照规矩来,你们履约,我当然不会违约。我不会因为那时候答应你们的价格高,现在形势发生变化而反悔,这种事我陈某人还是不屑于做的,我陈某人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答应你们的银子还是拿得起的。”
这一来,八个证人就放心了。都把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了去了。
第二天,正式上堂。
这一次开堂,吸引来的百姓就更多了,比之前几次要多很多倍,有些地方已经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通匪的巴中城曹县令的最后审判在朝阳下拉开序幕。总督大人惊堂木一拍:“带人犯曹琳。”已经不再称呼曹县令,而是直呼其名了。整个堂上的人光是听这个开头的称呼改变,也就能知道即将进行的是怎么样一边倒的辩论。
已经不是县令的曹琳并没有应景的穿着囚服,依旧穿的平时穿的衣服,可能是总督大人给他留的一点面子吧。
不过此时的曹琳,形容枯槁,仿佛几日之间整个人经历了一百年沧桑变幻似的。胡子还算干净,但很乱,再也没有之前的顺溜。鬓角的白发猛然间多了起来。黑眼圈像被烟熏过似的。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不过,偶尔抬头看看堂上,看看堂下,顾盼间依然有一股县令的上位者风采。虽为阶下囚,尚且没有因为命运的不可知而被吓的屎尿齐流。
陈乐天看他这样子也就懒得讥讽他了,只是冷笑一声,而后对堂上总督大人拱手道:“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总督大人点点头:“开始吧。”
陈乐天转头对曹琳道:“曹大人,对于通匪一事,你承认吗?”
“承认,但我是被逼迫的。”
“曹大人,你承认收了铁头帮的贿银吗?”
“承认,但我是被逼迫的。”
“曹大人,你承认你泄露过剿匪的时间和路线吗?”
“承认,但我是被逼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