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京城来的?”两个年轻人写满脸上不太相信的样子,都在心里想,就凭你这样的...能是从京城来的?穿的这么破旧,一看就是穷人,从京城到这里几千里路上盘缠有吗?
但是两人当然也不可能质问他是不是吹牛。
张御史道:“真的,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我朋友是行镖的,嗯...早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听说了蜀地近来发生的事情。现在到了自贡城,但好像没感觉到大风浪啊...”
张御史一番话,让两个年轻人明白了情况。敢情这个黝黑的汉子恐怕还真是来自贡做生意的,只不过其实是做小生意的。只是说起来好听,反正大生意也是生意,小生意也同样可以说是生意。
挑货郎也能说自己是做生意的。
蜀地最近的风浪确实不小,这也让很多来这里做生意的人犯了嘀咕,是不是应该等这段时间过了再来?但最后得出的结果多半都是,没事,百姓要告状自告他们的,咱们自做咱们的生意,无论是告状还是不告状,该买东西还是得买。
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说:“老哥你说的没错,咱们蜀地近日来的风浪还真不小,不过这种风浪对你们做生意的没影响,影响最大的是官府。谁让那巴中城县令干的事太过分,激起了民愤。咱们大宋百姓可也不是好惹的,那个曹县令是不在咱们自贡,要是在这,我们欢族的人早就把他给撕了,敢用咱们的性命跟土匪勾结,拿咱们的命不当命,咱们欢族人能饶他?不用等到他去成都府衙,直接就在自贡就把他杀了。”
“的确是人人得而诛之。”张御史点点头,喝口水道:“我这还是第一次来自贡,还不知道咱们这的情况怎样,告状的多吗?县衙贪赃枉法的多...有吗?”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副生怕多言惹祸上身的态度演的挺像那回事的。
另一个脸色看起来健康很多,也壮实很多的年轻人说:“跟你说句实话,贪赃枉法的有肯定是有的,只是区别在于多不多而已。那巴中城的贪官污吏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黑透了。咱们自贡城嘛,肯定是没到那种程度的。这次总理衙门下达文书,县衙立刻就做出告示了,让百姓们有冤屈尽管上告。不过听说至今为止一共才收到十几分状纸。”
张御史道:“那说明自贡的官吏还是很清廉的。”
“清廉?别说笑了好吧。”脸色苍白男子笑笑:“那巴中城县尊,在东窗事发之前,在大家眼中是个什么样你知道吗?为政几十年来,百姓们交口称赞,都说曹县令是大大的清官好官,是古往今来不可多得的集清廉干吏为一身的官。那曹县令一贯会骗取咱们百姓的民心,其实都只是做个样子而已,表面上装的官清如水,实际上暗地里却跟土匪沆瀣一气坑害百姓。这说明什么,老哥你说说?”
张御史装作思索了一会摇头道:“不知道,说明百姓们好骗吗?”
苍白年轻人嗨的一声拍拍张御史肩膀道:“说明当官的就算是看着再清廉,可能也只是假象罢了。咱们自贡城虽然好像告状的并不多,但也不能就代表咱们县衙里的父母官就一定怎么怎么好,当然,咱们也不能否认,以目前来看,总体来说,比之巴中城还是好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