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坐了不知多久。孙子书茫茫然中感觉自己睁不开眼了,身体也动不了了。好像被梦魇住了似的。
心里有些害怕,毕竟坐在这只能容纳一个人盘腿而坐的山顶,只要一阵大风吹来可能就把他吹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了。
这是怎么了?是大天师不高兴了要把我杀了?嗨,原来这就是大天师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啊,什么草庐第一人,也不过是威逼利诱都失败后就开始气急败坏了。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同时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他其实早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从他第一次来到草庐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人都有一死,早死晚死而已。如果能为了坚持自己心中所要坚持的东西而死,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最辉煌的死法,被谁提起都可能会夸赞几句,嗯,这个人还真不错,没有被别人给同化,而是坚持自己内心的理想死的,很不错!
“别胡思乱想了,睁开眼看看我。”忽然,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这个声音感觉很慈祥,让人听起来如沐春风,反正就是听来很舒服,没有压迫没有威逼利诱没有任何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就像春风。
睁开眼?孙子书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睁开眼,但眼前的云山环绕根本看不清,全部都是一片模糊的,但是眼前出现一个人,脚踩着一朵云站在他面前。这个人是个看不出来年纪的人,像四十岁也像五十岁又可能是六十岁。这是谁呢,这是草庐的老前辈吗?但是看着又不像,而且这人身上穿着红底丝绸上绣着一笔一墨一纸一砚。头上戴着高冠,脚上则是灰色镶绿玉长靴。这个衣着好像有点眼熟啊,嗯...好像是在京城里看到过?或者是听人说过的?想不起来了。
这个老者微笑的看着孙子书。
“前辈是?”孙子书想拱手行礼但是依然动弹不得,他只能失礼的直接问。
“你不错。这么大的诱惑都不为所动。身在谷底,有个人给你把绳子甚至给你一个高高的官位,你却因为他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就拒绝他的绳子和官位。你这种人真的不多啊。”老者笑着说。
孙子书想摇头但是动不了,他只能用眼神摇头,说:“他并没有给我个绳子,他只是想把我从这座谷底拎到另一个谷底,关键是我想在平地上过日子。那才是我的家,如果非要让我在谷底待着,我怎么都不会愿意的。”
老者似乎被孙子书的这番说辞给惊奇到了,呵呵笑说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倒是个好孩子。好,那我就收你为徒了,不过你现在还得在这里等等,就看是你快还是你的师兄们快了,这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看着你们。但是看着你们,我充满了羡慕充满了满足,你们的年轻和拼搏真的让人看起来都不禁热血沸腾啊。”
说罢,老者手一挥,一阵狂风吹向孙子书,孙子书被这阵大风仿佛吹起来了。他心中一急,这不是要掉下去摔死了吗?急的后背发汗,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动。猛然间,他睁开眼,看看四周飘在空中的云雾,看看自己仍旧坐在山峰峰顶,只是身上全是汗水,吓的出了一身的汗。
这是梦吗?孙子书不知道,他回想方才那番情景,那个穿着华贵的衣裳的和蔼可亲的老者。那身衣着绝对不是草庐的装束,也不是道家的任何类型的道袍。
那是谁呢?
想不通,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