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十年来,即便地处边陲,不是交通要道也不是军事重镇,这里也还算发展的不错。
至少适合种高粱的这北方之境如今家家都能吃得饱穿得暖,还能买些京城卖来这里的玩意儿用具。
但这世上的百姓都明白一个道理。无论身处在帝国的任何地方,有两件事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掉的。税,徭役。
吕梁城的百姓也不例外。
所以来收赋税的吏,和来征发徭役的人,是城里百姓接触最多的官家的人。
过去的年头,徭役虽然挺苦,但赋税收的不多,关键是收税和徭役的人都尽量做到公正。无论是官宦子弟还是普通百姓,都是一样对待。
更加不会多给他们摊派银子和徭役。
他们听说有些地方的官吏会给关系不好的人家加派徭役,本来一家一年只要出一个人干一个月,但是他不高兴你家就让你家一年出两个人干五个月。这都是很正常的。他们庆幸他们的赋税徭役专员们没有这样对他们。
但是这一年来这些人都换了一批,换的人虽然都是本地人,但不一样了,对他们也不一样了,可能原本只是官府里看门的,但是一下子成了专管员,然后他们就高人一等了。他们手里掌握起了城里百姓的日子过得好还是不好。
于是本来就过得一般的吕梁城村民平添了许多负担来。
“张,总觉得好多事都变了,心里不舒服了,日子过得没意思了。”
“那些平日里什么都不会的游手好闲的人,因为七大姑八大姨能粘上关系也就能骑在咱们头上了。真是晦气。那些人说真的有啥本事。”
“你也别抱怨,有本事咱们也有亲戚在衙门里,咱们也去混个赋税专管员,咱们也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尿尿。”
“咱们可不干这种缺德事,挣这黑心钱。”
“呵呵,你是没那个机会,有机会了谁不捞一把?以前税管员不捞是因为不敢捞,不是不想捞。”
“我觉得你在放屁,以前的王税管员家里穷的叮当响,咱们这里又天高皇帝远,就算你说的不敢捞怕人举报是事实,但咱们看他家困难,送点给他老母亲吃的他有啥不能要的,就算捅到京城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人家死活不要。你能说那是不敢捞?”
“你说的也是,王税管员的确是个好人,人穷但不做龌龊事。唉,现在说这也没用,我听说王税管员已经被调到其他地方去干活去了,听说他以前得罪的人让他去干体力活,报复他呢...”
“你小声点。”
“嘘...”
“唉,早知道这样咱们无论如何也去衙门请愿留下王税员。”
“拉倒吧,请愿没用的,只会让衙门大老爷认为咱们是刁民,还是省省事老实点吧。”
“那倒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