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刑场,李戎生感觉走的很快。往常走十几里路都感觉很远,遇到重要的事都急的很,只觉得家离皇宫太远,但今天却觉得好像太近了。还没感觉就走到了。
手脚上的镣铐当当作响,李戎生走下囚车,旁边的守卫二三十个簇拥着,好像生怕他这位其实并不是修行者的大将军暴起伤人。李戎生走到刑场上,辨明方向,举目望向帝陵的地方。那里埋葬着和诚帝。那个与他做了多年知己的帝王。那位被天下百姓誉为明君典范的帝王,那位英年早逝的帝王。
自己终于可以去陪他了。
人间,他是君王,他是臣子,下去后,他还做他的臣子。
挺好。
陛下啊,我来陪你了,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李戎生刚刚走上台没多久,斩首的令牌就从监斩官的桌上扔了下来。
李戎生被刽子手推上前几步,跪了下来,然后他再次向帝王陵墓的方向拜了几拜,然后就略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感觉真是不舒服,没有一杯酒,如果此时能有一杯酒就好了,喝杯酒上路那一定是很舒服的...
但行刑在即,没得喝了。
行刑!
刽子手饮下半杯酒,然后剩下的浇在宽阔的刀上。
刀光闪动。
扬起,落下。
围观人群无不低头垂泪,不忍再看。
除了一心求和一心要他死的几个人,其他人此时都心头沉重,仿佛失去了一座靠山般空落落的。
或许是帝王还算念一点与他的情谊,或者顾忌什么。总归给他留了个全尸,并没有斩首,而是恰到好处的在他的喉咙划了刀又能令他快速断气,又不会让他尸首分离的行刑手法。
为此刽子手都是特选的高手。
向先帝陵而跪的李戎生面色坦然,目光坚定无愧的接受这一切。
刀落下,李戎生缓缓垂下头颅,但他的腰背仍然挺得如山般直。
“何人?”监斩官看到一个身影以近乎看不清的速度落到行刑的台上,不禁出声喝道。
“大将军!”陈乐天大喝一声,一脚把行刑落刀的刽子手踹飞出去。
是陈乐天。
监斩官道,“陈乐天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快退下,便不追究你。”
一炷香前,陈乐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他体内催生的真气已经到了极致,他的速度也从未有过的快。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很难受。但他猜到,一定是京城出了什么事,他作为一个修行者,对于天地灵气,都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感应。虽然相隔好几十里,但夏境的他能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他越跑越快,像疯了一样。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难道城破了?我才去两天而已,不可能这么快的。
终于渐渐接近围城的梁魏联军,陈乐天看到梁魏军还如他两天前离开时那样,并没有大的变化。那就说明京城没有被破,如果京城被破了,那么梁魏大军就会再次入城,而不会仍然如现在这样。
陈乐天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但堵在胸口的大石头仍然撞击着他自己的心。
到底是什么事?会是什么事?
已经看到了汴京高大巍峨的城墙。如今经过两次的战火,已经变得有些破败,虽仍旧屹立,一副永远攻不破的样子,但仔细看上面的破损的地方焦黑的地方很多,默默诉说它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