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栋被送进医院后,脑袋上绑满了纱布,他在最初哭了几声后,就停住了,两眼也随之呆滞起来。等到揭开纱布,胜坤惊讶的发现,儿子右脑勺出凹进去了一块,像是一个被踢了一脚没有气的皮球。随着他慢慢长大,那个洞渐渐被填平,可是学栋的脑筋越转越慢,尽管平时看起来十分正常(如果忽略他总是在站立是不自觉地往左边撅屁股的姿势的话),可是说话时那种硬着头皮的样子还是可以看出来他缺根弦的可悲。
他自医院出来后,对于任何动物都有一种抗拒反应,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也不敢跑,蹲在那里使劲地哭。即使在人多的地方,他也会变得恐惧不安,定定地站着,全身在紧张中拘束不已。
两个哥哥在二十多岁时都已成家,即使是他的两个妹妹也定了婚,只有他还每天依靠父母满足衣食之忧。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当母亲的该为这个没出息的憨儿子找个老婆了。
先是经过说媒,隐着瞒着娶了一个相貌丑陋的健全的女人。这个女人在结婚的当天夜里,在得知丈夫就连最起码的房事都不会做时,才感到自己受骗了。不到一年,女人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起诉离婚,才摆脱了这段她认为充满欺骗和敲诈的不幸婚姻。离婚后都以为这个男人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毕竟人不是太凸出,甚至处于偏下,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纯文盲。可是,翠兰并没有死心,她相信只要费心思去寻找,总会找到。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刚刚离婚的女孩走进了她的寻找实现。翠兰是在一次集会上听说的,女孩虽然结过一次婚,但年龄还不到二十,只是有一点,女孩脑子有点不好使,性子古怪。
“哎,知道屙屎撒尿时脱裤子不就行了。”她强求着那两个正在聊天的媒婆给自己的儿子说媒。
就这样,两个媒婆简单地听翠兰说了一下儿子的情况(当然,里面隐瞒了一些事实),也没有看憨栋的长相就开始撮合两个人见面。
婧儿单拉出来看,样貌还算过得去,正常时也会说几句连贯的正经话,憨栋完全是没有主见的人,只要母亲说行就行。
秋天那个咋暖还寒的早晨,学启开着借来的破旧桑塔纳载着弟弟,后面跟着喜庆的接亲队伍走到婧儿家的土坯房内接走了新娘。那天,婧儿很高兴,因为相亲时她看到这个男孩很老实,应该不会打她,很可能自己还能控制住这个男人,就像村子里很多女人那样高高在上呢!她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结婚后,婧儿开始催促着丈夫跟随村里的建筑队到外面搬砖,打灰,只要是用不到太多脑筋的体力活,她都往外哄着丈夫去做。憨栋没有办法,就跟着去了,虽然工钱比其他人少一半,毕竟开始自己挣钱了嘛,在家里也能顶半个男人。面对妻子的催促,他有些感激。其实,她趁丈夫不在家的时候,依靠着年轻时的如狼似虎的激情卖弄着风骚去勾引其他男人。那个时候,永专,永杰等年轻的男人都有被勾引过,但都被他们果断拒绝了。村子里的男人勾搭不上,她就千方百计地在人多脸杂的集市上去,把自己的脸化得花里胡哨,以求得到哪个花心男人的注意。也有那么几个男人被她吸引过,可当走近时,她身上那股难闻的骚臭味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使得男人们最多止步于她身边三步之外。这些举动让胜坤一家人难堪不已,好几次,胜坤在两个儿子的帮助下,将这个不正经的骚货关在憨栋的家里狠狠教训上一顿。经过几次暴打,她也变得有些收敛,可过一段时间,当她见到其他男人时,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骚动。
干脆憨栋也不走远了,就在村子附近干活,每天夜里看住这个媳妇。这次长远的婚姻之前,家里一定有人教授了他男女之事的奥秘。所以,和婧儿结婚不到一年,她的肚子就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