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皇甫厚德稍微停顿一下,“当然,那时我的年纪也不算大,这些都是我的师父同我说的,不过真实度还是非常可靠的!”
“三十年前,中原武林一共有六位顶尖的高手,百无,你可知道这六位都是谁么?”
“嗯……那时我也还小,但是我不妨猜上一猜,”苏百无想了想,嘀咕道,“一魔二道三奇侠……那个时候剑魔燕独还未出道,而且据说他是关东长白山人氏,自然不能把他算在内了。”
他扳起手指接着说道:“道一真人肯定算一位了,他的师弟道洐和尚也应该算一位,然后是墨家巨子雪中送炭即墨孤星,偷天换日司空捕风,还有……”
突然一笑,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疯疯癫癫第五不争!”
皇甫厚德也笑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对了五位,但是那时候不争前辈并不是现在这样,而是一位武功高强潇洒倜傥的中年大叔,仿佛是传说中的仙人吕洞宾的模样,而且他练的是先天功,不近女色,是矣人称冷面纯阳第五不公。”
“这‘不公’的名字却是起得极妙,含义颇深,一是他恼火自己偏偏姓第五,便似那个‘付’姓,任凭你是什么宰相将军,还是什么帮主掌门,都要被人在前面加个‘付’字,真真是造化弄人,着实令人无奈;二是江湖中不乏豪放多情的女子,对青年时期的英俊迷人的不争前辈极为仰慕,秋波暗送,媚眼频抛,温语软软,投怀送抱,恨不得一时便以身相许,可惜不争前辈偏偏练的是先天功,近不得女色,是矣那些多情女子只好望洋兴叹,暗恨老天不公,暴殄天物;而那些对不争前辈羡慕嫉妒恨的男子们,却是暗地里骂他占着茅坑不拉屎,平白地就浪费了那些痴情女子,却耽误了他们的终身大事,也是各自暗恨老天不公,暴殄天物。此恨固非彼恨也,然则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简直是妙不可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嗯,大哥的这些话对不争前辈来说倒确实不是谬赞,便是现在他老人家虽然有些疯疯癫癫,可乍一看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由此可见他老人家年轻时是何等的风采了!”
不由自主地拿现在的第五不争与想象中的年轻的第五不争对比一下,苏百无不禁哑然失笑,可是紧接着,他的心里忽然又莫名地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愫,丝丝缕缕地缠绕心头,渐渐幻成一个模糊的影像,似乎有自己的影子,还有……是秦歌行吧?……大师兄,你在哪里?现在还好吗?
轻叹一声,似倏然而逝的春夜的风,温暖中带着些许的微凉,苏百无道:“君无罪,怀璧其罪,不争前辈无端地便惹了一身相思债嫉妒恨,却也是身不由己……”
皇甫厚德亦叹道:“世间诸债,唯情债最是易惹难还,倘若不争前辈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守身如玉矢志不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光景了。”
“守身如玉?”苏百无“噗嗤”一声笑道,“大哥,亏你想得出来……”
皇甫厚德一本正经道:“笑什么,不用守身如玉来形容用什么?难道用自给自足么?”
“……”
“好了,不要再打岔子了,百无,你方才说出了五位,还有一位呢?”皇甫厚德眼含笑意,似乎在期待着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个就有点不好猜了,嗯……”苏百无沉吟道,“少林三劫,劫财劫色劫道三位大师当中以劫道大师修为最高,莫非是他?”
“不是,”皇甫厚德微笑着摇了摇头,“少林劫字辈中还有百劫千劫万劫三位大师呢,他们的武功修为只在伯仲之间,高则高矣,却仍不足以与这五位相提并论。”
“那……莫非是武当的空虚道长?”
“不是不是,”皇甫厚德笑意渐消,皱眉道,“武当四虚,心虚性虚凌虚空虚,本来是以空虚道长修为更高的,可是据说他曾与少林劫道大师大斗一场,虽然胜了,可是他自己也受了内伤,从此闭关修炼,再不过问世事了,所以他也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