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百无点头道:“闻人前辈说得极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心气若是没了,即便是有百分的力气也使不出,那还打什么?”
皇甫厚德道:“就是这个理,但是还有更深处的内在,就是我师父所说的心态,你慢慢听我说。当时我师父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停了一两分钟让我领会领会,看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讲道:‘力、气、意皆由心发,是矣才有心力,心气,心意一说,所以心才是根本,便如大树之根,而心态则是活根之水,用以滋养润泽调理心之本根。’”
“‘第五不争心高气傲,性情刚烈偏激,怼天怨地,不惜苦练先天功去争那个天下第一,所以他的武功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与人对敌之际力求速胜,所以对方若是与他对攻就恰好对了他的路子。然而为师的武功讲究的是以静制动,内含五行生克之理,外得自然造化之机,便如那天地运转,静穆永恒,不言其仁,不居其功。莫说什么人定胜天,但凡来犯,必遭反噬。是矣第五不争若敢说他是天下第一攻,为师就敢说我是天下第一守,管叫他诸葛亮遇到了司马懿,任凭你有千条妙计,我自有一定之规,呵呵……能奈我何?’”
皇甫厚德模仿着他师父的口气说到这些话的时候,似乎也掺杂了几丝自得,使苏百无不禁想起了他摆出的那个姿势,着实是令人无懈可击,于是苏百无笑叹道:“确实是无可奈何!”
皇甫厚德也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我听师父这么说,就好奇地问他老人家:‘可是师父你只守不攻,第五前辈也不攻,那岂不是平手?怎么他后来就认输了呢?’师父笑道:‘这就是为师所说的心态啊,厚德你想,为师就这么守着,根本不给他留出一丝破绽,他若是攻我,只怕打上三天三夜也不会分出胜负,第五不争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他慢慢地就开始有些着急了,但是他着急为师不着急,就和他这么耗着,时间长了,太阳越来越毒,他练的又是先天功,体内皆是纯阳之气,哪里受得住这般暴晒?因此他的心态就变得焦躁了,而他就这么一焦躁,便已给为师留下了反击的机会,再过一会,他已经汗出如浆了,满脑门子的汗珠顺脸直淌,有些直落在眼睛里,他忍不住不擦,可是只要他一擦眼睛,便会露出破绽,为师那时只需一击,便告得手!所以他只好认输了。’”
忽地一拍脑门儿,好像一言惊醒梦中人似的苏百无情不自禁地笑道:“原来如此!大哥,若是按你的说法,岂不是天下要有两个第一了?看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确实是狗屁名言。”
“不不不……”皇甫厚德腹胀般地吐出来无数个“不”字,正色说道:“这只是在对敌双方的武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局面,倘若攻势一方的武力超过守势一方的武力一筹以上,守是守不住的。比如说不争前辈想要自尽,问我们拦得住么,百无,咱们如何能拦得住?换言之,倘若不争前辈那一掌向我拍过来,我守得住么?”
“嘿嘿,小弟只是突发奇想而已……”苏百无挠挠脑袋,似乎有些尴尬,“总的来说,还是闻人前辈比不争前辈技高一筹。”
“差不多吧,”皇甫厚德此时一改谦逊本色,当仁不让地表示同意,稍稍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师父对不争前辈的武功还是十分佩服的,他老人家非常肯定地说,以不争前辈的天赋加勤奋,以他这等神速地进境,若是能改变一下激进的性格调整一下急躁的心态,三年之后极有可能赢得天下第一。”
苏百无将信将疑地问道:“闻人前辈为何敢如此肯定地这么说?是凭他老人家的相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