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是柳大夫配的,这不假。可煮药,却是留香居的厨房煮的。奴婢趁着留香居混乱,从厨房里偷了药渣。奴婢略识得些药,将药渣与柳大夫的方子一对照,发现其中添了几味不明药物。”
一阵凉意,从陈木枝的背脊升起。
原来王华岚不是来“顺手捡便宜”的,暗中下药,已不是见死不救的问题,而是蓄意谋害!
“药渣还在吗?”陈木枝问。
“在,奴婢将药渣藏在留香居的妥贴处,随时可以取来。”
“此时还有谁知晓?”
“谁也没说。请原谅奴婢到今天才说,奴婢怕小姐您势单力孤,万一报仇不成反被伤害,国公府就真的……真的没活路了。”
藤花又一次跪下,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想到她数月来忍辱负重,陈木枝也是黯然,正要劝慰几句,却突然听到外头有人说话。
是双青的声音。
“快起来,外头来人了。”陈木枝低声道。
藤花却并没有听到声音。但陈木枝如此说,她还是赶紧起身,抹了抹眼泪。才站好,娇兰带着双青进来了。
“禀小姐,定国公夫人与她家小姐来了,正在前厅说话,夫人让奴婢来请小姐过去。”
“妙虹姐姐来了?”
这真是个惊喜,刚刚的黯然一扫而空,陈木枝笑开了。
“我换身衣裳就去。”
双青行了个礼,回嘉实堂给王氏复命去了。
藤花先前一直低着头,怕双青看出来自己哭过,现在才终于敢抬起了脑袋。
可这下,轮到娇兰惊讶了。
“藤花,你怎么了?”
“与我说起姐姐,藤花没出息,又哭了。”陈木枝微笑着,给藤花解围。
这一“解围”,倒把娇兰也“围”上了。
“下回你们再忆起大小姐,烦请也把奴婢叫上,奴婢也想哭一哭。”
说着,娇兰也扁起嘴来。
打住打住,陈木枝的信条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喜欢就揉头发,讨厌就吐口水。她觉得,聚一起哭鼻子,最没出息了,不如干点有用的。
“刚刚双青是从哪边过来?”
“西边。”娇兰道。
呵,就知道王家打的好主意。
西边可不正是巧思园?
这是一听定国公夫人来,忙不迭地叫王华岚出来卖弄了。若不是陈木枝与卢妙虹结了友谊,怕是都想不到叫这个正经国公府小姐出来见客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