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现在想想,擎儿啊,多半是随了自己年轻时的性子,才这般的无规无矩。”
“是啊,我们哥儿最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皇位,就应当给最适当的人,我的擎儿啊,他不行。若当初有的选,本宫断不会进这鸟笼一般的地方。”
太后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四周,叹了口气儿;
“那丫头,不过才十四五岁,便和亲到我们这儿来,人生地不熟又无依无靠的,这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的亏,偏偏这丫头为人正直,不是个爱到处说嘴爱装可怜耍心机的,只要她一天不吱声,谁都不知道她欺负了!”
“夏妃娘娘的性子,既温顺,又倔强。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内心坚韧。”
太后起身,由舒嬷嬷扶起走到了窗前;
“且看着吧,宫里的那些蛇精鼠精狂妄不了多久。”
*
夏暮白褪去衣裳后,身子沉沉的趴在桶壁,一动不动,刚替她放好衣裳的阿意,转身瞧见她背上的青紫,惊呼道:
“呀!主子你的后背!天......”
夏暮白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像是说的不是她的背似的,也是,跪了接近一日,身上伤口的疼哪有膝上的酸疼厉害,她现在呀,只想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泡个温水澡,舒缓舒缓那酸痛感。
阿意拿着毛巾,眼中泛着点点泪光,特意避开夏暮白背上的淤青,清洗着。
整个清洗过程下来,夏暮白一声不吭的趴着,一如先前的姿势,阿意不禁有些不解:
“主子也不喊疼。”
夏暮白闻言,微微松开紧握着桶壁的手;
“傻姐姐,我喊疼了有什么用?况且背上的痛不及膝上的十分之一。”
“主子,膝上的伤要紧吗?要不,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
“不必,本宫等会歇息一番便好。你今儿在重华门定是站了许久,等会我早些上塌睡觉,你也快些还回去。”
“巧了,主子也没站多久。”
夏暮白闻言,懒声道:
“难不成阿意姐姐是算准了本宫出来的时间?”
“主子就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要是算的那么准,早就出宫摆个摊子做算命先生了!”
“一开始,奴婢得知太后娘娘被皇上带到德政殿时,吓都快吓死了。而后便四处向人四处打主子的消息,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可得到的只是主子跪在德政殿的消息,其余的一丁半点儿都不知道,可偏偏就在主子出来前,消息到了,奴婢便快些备了轿子,您说巧不巧?”
夏暮白轻笑:“确实挺巧的,那德政殿来往宫人多不胜数,可这里头就像个铁桶一般,我也是……”
说到这,夏暮白迅速反应了过来:
“不对呀,我也是在你到重华门前一点得到的消息,你的消息怎么比我的还快!”
阿意闻言沉默半会儿,后两眼放光:
“或许,或许是皇上?”
夏暮白转过身,想起风傲延今日那嘴脸,便气的用手扒拉了几下水面;
“若真是他,那也够傲娇的!不过,我瞧着不像!”
阿意:“?????”
“替我穿衣,我要去看一下阿宝。”
“可,主子的后背要上药。”
“不碍事,先去瞧完回来再涂药也不迟。”
夏暮白方出浴桶,便觉一阵眩晕冲脑。
“主子怎么了?”
“许是泡澡泡久了吧......”
夏暮白甩了甩头,接过阿意递过来的毛巾,穿好衣裳后,两人便到了阿宝的房中,正好阿宝醒了,三人一起用了面食,又谈了会儿今日之事,才回了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