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周遭一阵倒吸凉气,丫头婆子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眼看着好好一尊牌位,就这么碎成了几片!苏嬷嬷忙拉住张氏,“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然而张氏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也不开口说话,她将苏嬷嬷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又蹲下身子去,颤抖着手在那些碎片里头翻找着什么。
木块尖锐,张氏仿佛没了灵魂一般,也不管手上被划出的一道道血痕。
“二夫人!”苏嬷嬷惊呼着,她伺候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张氏这么失态的模样!
但见一身华服的张氏跪在地上,双手满是木块划出的血痕,她也不管,脸的妆早已经被泪带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口中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苏嬷嬷抓住她的手,然而却很快被甩开来。
“别管她。总之不是什么坏事。”一旁的乌鹭似乎看不下去了,这老老小小都跪着,还有些胆小的小丫头,更是被这种场面吓得抖如筛糠。
她开了口,便好像给了在场的人一颗定心丸,丫头婆子们都松了口气。
苏嬷嬷明白乌鹭话中的意思,能让张氏这么大胆,摔破牌位的,估计也只有里间那位文娘子了!她只好忍下心疼,就这么跪在地上,看着张氏一遍遍在碎木块里头翻找着。
“找到了……”这声音还带着一股惊恐之意。
众人望过去,但见张氏从一块破碎的牌位之中,抽出来一段锦帛。
金色的锦帛被张氏捏在手里,先前划出的血痕这会子一股脑地往外冒着血珠,尽数被那锦帛给吸收进去。
原本的金色逐渐泛成橘红色,像是艳阳天里最后一抹光亮。
张氏颤抖着手,将锦帛翻过来,待看清楚上头的东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完全失去了大家夫人应该有的仪态。
然而她顾不上许多了,脸上的眼泪仿佛是开了闸的水,倾泻而下。“真是造孽呀!”
那边乌鹭摇了摇头,“人作孽不可活。”
边上伺候的丫头婆子听不懂这话,却直觉出来不是什么好话,王家这事,一定不干净!
苏嬷嬷搂住地上痛哭地张氏,也跟着掉下眼泪来,“二夫人!”
一群人哭得稀里哗啦,里间地隔帘被人掀开,文娘子便立在那儿。她好似不是这凡尘中人,哪怕穿着一身素净衣裳,也像个缥缈画中仙一般。
张氏看到了,捏着那张锦帛,满脸皆是痛苦,“敢问娘子,我王家,可还有活路?”
文娘子便瞧着她,杏眸一眨不眨,“倘若活不了,我也不会走这一趟。”
她也不管地上哭倒一片的丫头婆子,只唤乌鹭去张氏手中拿那锦帛过来,“血煞突兀,只要破了,就没事了。”
文娘子将锦帛握在手里,轻轻一捻,那锦帛就好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尽数化为灰烬。
乌鹭将地上的灰烬用一方帕子收起来,转身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