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说的是呢。”
虞夫人也在一旁安慰夫君:“其实你能不能为我挣得个诰命并不要紧,就是封了诰命又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面上光耀罢了,但凡年节、宫中诸事,都得进宫朝拜太后皇后,卑躬屈膝看人脸色,哪还有半点在自己府中的尊容。
若遇上个国丧,更是辛劳,还得入宫跪灵,一跪便是多日,那滋味可不好受,当初太皇太后薨逝、后来先帝殡天,婆婆每次跪灵回来,皆要腰酸腿疼一、两个月,连路都走不了。
你也知道我向来懒散,巴不得留在府中躲清闲呢,至于宫中,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避之不及的。”
听了这话,虞德陵终于脸色好了起来,颇有些感动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其实他知道,妻子也只是嘴上这样说说,安慰他罢了。
这世间女子,莫不是妻凭夫贵,母以子贵,哪有不渴望荣耀封诰的。
只是妻子贤淑,女儿懂事,虞德陵心中十分宽慰,直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得妻如此,得女如此。
其实虞德陵尚不知道,他的女儿,在上一世也曾位至中宫的。
那时候虞皇后为虞德海的女儿与太子赐婚时,稍带着将虞琬宁赐婚皇五子季安辰。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虞皇后的儿子已封了太子,认定季安辰只是个不受重视的普通皇子,生母出身低微卑贱,外祖家更是无人,将来也不过是个在自己儿子脚边俯首称臣,一句一个“皇兄英明,臣弟愚钝”的无用王爷罢了。
便是将虞琬宁赐婚季安辰,也不过是是给虞家添一份荣耀而已,外人不知她不待见庶弟,只会认为是她为整个虞家带个恩荫,让她面上有光罢了。
只是她到底没能料到,世事变幻莫测,后来众皇子们手足相残,她的儿子终究被废,让五皇子季安辰夺了龙椅,而自己最不待见的侄女,成了中宫皇后。
所以后来才会不遗余力地打压新帝新后,最终将两个人迫害至死,让自己的幼子皇六子季安源称帝继位。
不过到了这一世,虞琬宁自然还是目标明确,定要重续与季安辰的夫妻之缘,真正携手白头,绝对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只是这些话,对虞德陵是说不得的,只能拿些“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前程自己挣”这样的话来安慰他。
听了妻子和女儿的话,虞德陵的心情总算稍好了一些,便端起虞琬宁方才盛的银耳莲子羹吃了一口。
虞夫人见丈夫略有展颜,但又笑着打趣他。
“说来也是怪你,明知道咱们大胤朝重文抑武,你还非得从军行武,若是好好读书科考,也不至于这般憋屈。”
“妇人之见。”
虞德陵当即反驳:“虽然自开国以来,便是重文抑武,可一个国1家,也缺不得军队御敌守边、镇压叛乱,若因帝心所向,便人人习文,无人从军,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