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出来,虞淑宁在一旁忍不住,掩口笑了一下,鄙夷地看了虞琬宁一眼。
在她看来,便是寻常百姓家的穷苦女儿,都不会去学着男人舞弄棒的,更何况是上沙场征战了。
而勋贵世家出身的千金贵女,就更不该如虞琬宁这般做派了,而是应当以琴棋书画、礼仪举止为重,否则便是丢人现眼,入不得大雅之堂。
虞琬宁早料到虞皇后有此一问,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侄女其实倒也没什么打算与想法,只是小时候看见阿爹在后院练武,一时起了兴趣,求着他老人家点拨一些罢了,练个一天,胳膊腿儿的便要疼个好几天,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也没练出个什么成果来,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玩闹罢了。”
“是这样啊?”
虞皇后目光犀利地盯着虞琬宁,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她这些话的真假。
但虞琬宁好歹也是两世为人的人了,这装模作样、脸厚装蒜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一派坦然地与虞皇后对视了一眼。
看着这样的虞琬宁,虞皇后似乎是有点放下心来,在她心目中,便是寻常贵妇,甚至是前朝臣子,哪怕被她这含威凤目这样盯着,都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更何况虞琬宁这样一个八岁的小女娃儿了。
倘若她口不对心的话,又岂能在自己这威重的凝视下不露破绽。
于是便似放下心来一般,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然后却又戏谑地道:“本宫记得你外祖可是个家教极严,最重女德的人了,你母亲当年在叶家,可是连闺房的门都极少出的,整日被关着做女红,习妇德,怎么你这样子,你母亲却也不管管?”
“我阿娘自然是反对的。”
虞琬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只是我阿爹疼爱侄女儿,不忍见侄女儿哭闹,便由着侄女儿了,我阿娘最是讲三从四德的,见我阿爹如此,她便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倒也是。”
虞皇后怔了一下,方才笑道:“这叶老夫子,教出来的女儿,还当真就是如此的,万事没主意,只听丈夫的。”
然后她却忽然转头看向虞淑宁道:“你方才听了这许多,虽然琬宁这不淑娴的样子你学不得,但方才本宫与琬宁所说的叶老夫子的家教,还是对的,女子本当三从四德,温良恭顺,出嫁从夫,你可一定要记住了。”
“是。”
虞淑宁见虞皇后终于搭理自己了,忙兴奋地上前答道:“侄女儿谨遵娘娘教导。”
虞琬宁:“……”
她看着虞淑宁那一张懵懂却又雀跃的脸,心里暗自冷笑。
这个虞德晴,虞淑宁这才十一岁,离着嫁进宫来还差着好几年呢,她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给虞淑宁灌输出嫁从夫的女德了。
谁不知道太子什么都听母后的,让虞淑宁出嫁从夫,说到底不就是万事听从她虞德晴的么。
装什么蒜呢?
话说到这儿,虞皇后便对虞琬宁失去了兴致,转头去与姚氏和虞淑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