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瑜徐徐地道:“孩子们,千载之下,女子兼被囿于后宅,仰男子鼻息赖以生存,说到究底,终是因被限制了读书学艺,导致没了维生能力,不得不靠他人过活。
如今你们在我门下读书已满四载,我季书瑜虽说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能一改千年的习俗规矩,但至少,你们都是读书明理,有独自思考能力的人了,今日出了我福安长公主府,日后无论是婚嫁,还是要走旁的路,我只希望你们,万般皆由己心,不勉强,不屈就,走自己想走的路便好。”
“学生们多公主大恩。”
虞琬宁与叶心梅,带着浣玉书舍的学妹们一同倒身下拜,给季书瑜行了大礼。
虞琬宁倒还好,毕竟她是季书瑜的入门亲传弟子,即使今日读书期满,但日后无论何时,她都可以随时出入福安长公府,所以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只是素来温软的叶心梅,此时已是含上了眼泪。
浣玉书舍的八名女学生,就连素日里最骄纵的季新月和许慧如,素日里最是清冷的何湘萍和苏乐儿,也是一脸的不舍。
毕竟这福安长公主府,这浣玉书舍,见证了她们最美好的少女时代。
此后出了这里,迎接她们的,便将是另一番人生了。
这些学生之中,乔鹤媛是一早便订了亲的,于是一结束学业,沐贤妃便急着将她与季安衍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乔鹤媛如今早已不是当初在家中万事只听父母安排的小女孩儿了,她有了自己的主意,所以对于自己的婚事,她也是点了头的,也赞同沐贤妃要她与季安衍尽快成婚的决定。
毕竟,季安衍确实年纪不小了,而且这几年,他也未如历代大多数皇子那般,早早给自己纳了通房。
而自与乔鹤媛订亲后,他却始终过着清冷的日子,身边只两个内侍,和两个年纪略大的侍女照顾着。
乔鹤媛自然感念季安衍一番心意,再加上她自己也已年满十六了,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所以,沐贤妃差人到乔家,与乔鹤媛的父母,很快便敲定了成婚的吉日。
一众同窗之中,乔鹤媛是头一个出嫁的,所以虞琬宁和叶心梅同浣玉书院的同窗们,自然是要去贺一贺,给乔鹤媛添一添妆的。
便是连素日里并不甚待见乔鹤媛的季新月也来了,许慧如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来,不过一听说季新月也到了,所以便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些贺礼,也赶到了乔宅。
乔鹤媛的父亲素日里要忙外边的生意,四处走货,时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家中的事多为管家和乔鹤媛的母亲主事。
只是这两年,乔鹤媛在福安长公主府门下长了不少学问,又兼她为人处事十分平和稳妥,所以近两年来,乔宅的家事,很多都由乔鹤媛主理,她倒也俨然一副主事大小姐的风范。
因乔鹤媛婚事将近,所以乔鹤媛的父亲近来便没有出门走货,而是留在家中,与夫人一同给乔鹤媛准备嫁妆。
乔家虽然不是勋贵大户,但却也是大富之家,再加上乔鹤媛又是长女,所以她的嫁妆是十分丰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