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娆抽了抽酸涩的鼻子,她微微地笑了。
单清风听到她说:“我愿意嫁给你。”
阿米亥说:生命就像一次可怕的意外,一辆翻离道路的卡车坠入深渊,或迟或速,我翻滚、调整,调整、翻滚……
蔚娆想每个人,经历有限次数的调整翻滚后,都必定会坠入深渊,也就是死亡。
唯一的区别也许就在于,当他坠入深渊的时候,心情是怀有缺憾的,还是不悔的。
蔚娆在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她觉得,她的人生可用“不悔”这两个字来作为标签了。
也许,会有人觉得她陷入了爱情里,没有理智了,她的决定太仓促了,会为她担心,会觉得她笨,可人一旦付出,都是想要回报的。
现在回报就在眼前,要她怎么拒绝。
赌输了,她至少得到过。
赌赢了,这个男人的一辈子就是她的。
这笔买卖,是划算的。
但单青叶无法了解,无法了解哥哥和蔚娆,无法了解父母,他太简单了,所以,也就只能看得到表面。
单清风握紧了蔚娆的手。
她的勇气,震撼了他。
一个女人把一生都交出来,他又岂敢负她。
那一边,单家母亲问起了蔚娆的爸妈,蔚娆简单介绍了一下:“我爸妈他们做传统手工生意的……”
微顿,才道:”人比较保守,所以……一定要回去说一声的。”
单清风坐在椅子上,分着蔚娆白瘦细长的手指把玩着,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回国,我们去见他们。”
蔚娆微笑:“好啊,不过我受伤的事儿就别告诉他们了。”
单清风理解:“嗯。”
单青叶蹙眉看着这一幕,真想问一句,你们都是认真的吗,你们都是认真的吧……也太仓促了!
蔚娆记忆里的单清风,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但近来,他总在医院里陪着她,朝夕相处,她感觉自己又多认识了他一点点。
最深刻的就是,每次午后坐在花园的休息椅子上,沐浴阳光的时候,单清风时常会翻书读给她听。
他此刻整个人,都太温暖,太平和,和平日里判若两人,他时常既温和,又冷锐,哪怕他在笑,你也知道,你们之间,切实存在着距离,那是他单方面竖起来的屏障。
无论你多么用心用情,他都能够置身事外。
但是现在,她能感觉到他的靠近,放开心扉的靠近。
一不留神,她已经住院一月有余。
常在花园里走动的人,总能在每天的午后,看到一个面色温和的男人陪着一个神情平和的女人过来,他们坐在平常都会坐的那张长椅上。
走近了,就会听见男人好听的声音,正字正腔圆地给女人轻念文章。
女人总微笑看着男人,认不认真听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看男人的神情,倒是挺专注的。
有一回,一个老太太好奇地凑了上去,打断了他们旁若无人的相处。
“嘿!小姑娘怎么了呀?”
单清风把书放在膝盖上,淡淡微笑:“受了点伤。”
“哦!那可要好好养着,总看到你们出双入对的,你是她什么人哪?”
单清风晒着太阳,不急不躁地回:“我是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