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没你那么差。”单清风踩下了刹车,目光不屑地看了眼后座的女人,冷笑,“你也放心。”
梁江江彻底没有管理好表情的能力了,甚至,痛开始比爱恨强烈。
“单清风……”她还想说什么,却见单清风已经打开了车门,她往外头一看,那是一家极小招牌的旅馆。
单清风左右看了看,这条路上的人不多,触目可及的清冷偏僻。
梁江江从车上下来,她木着脸扔出一句话:“真没想到,迈斯个老外,居然能在他人生地不熟的地盘找到那么偏的犄角旮旯。”
“真有绑架天赋。”单清风淡淡讥讽,眉眼轻谩。
他抬脚走进旅馆。
梁江江小跑跟上他,仇恨地剜着前方那道背影,“是呢,旅馆可以办很多事情,尤其是睡觉!”
大步上楼时的单清风猛地一僵,转身出手扼住了梁江江的脖子,就把她压在了扶手上。
前台被吓得出了柜台,呆愣地站在不远处。
梁江江脸色煞白地看着单清风:“我,我是说着玩的……”
单清风脊梁都绷紧,他冰冷地看着梁江江,“不知道为什么,越要看见她了,我的忍耐度越近于零。这个时候,可以听话点吗?”
梁江江的伤痛盛满了眼睛,就那么看着单清风,“你到底多爱她呢,你还是单清风吗。”
单清风抿唇,松开了她,转头记着房号,迅速找到了房间,却在门外开始逗留。
梁江江把这个男人的怯弱看在眼里,笑得大声。
门内的迈斯目光一凝,走向了门口,手防备地覆上了门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被绑在椅子上的蔚娆紧攥起手,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门口方向。
单清风抬起了手,他低垂着眸说:“梁江江,你最好祈祷,迈斯没有伤害她。”
“我会祈祷的。”比起他这一刻的生不如死,梁江江却煎熬褪身,要多不急不慢就多不急不慢,“我会祈祷迈斯毁了她。”
她话落,单清风敲响了门。
木门开出一道小小的缝隙,迈斯的灰色瞳孔望着门外的两人,确定没有风险后,才让门,叫他们进来。
单清风进门的时候冷冷瞥了一眼迈斯,再走两步,他就定住了。
蔚娆强颜欢笑:“嗨。”
单清风面无表情,心却一下静了。
他迅速走过去,不发一言,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把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蔚娆低着头,被他按在了怀里,被动跟着他的步子走。
门口的梁江江也被迈斯用眼神上下查着:“你没事吧?”
梁江江一双眼睛黏在了走过来的那对人上,咬牙说:“我没事。”
单清风望着挡门的两只狗:“让开。”
迈斯对上单清风寒意迸发的眸子,心悸地拉住了梁江江,走到了一旁。
梁江江难以置信地望着迈斯:“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迈斯知道梁江江的想法,更难以置信:“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中国,首先因为这里安全,可以束缚他的手脚。”
梁江江怒急反笑:“你的枪呢?”
梁江江快被急死了:“为什么不拿出来对付他!”
“我带了,但那是给不信守承诺的人准备的。”迈斯极度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拿出来对付他,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梁江江一巴掌拍在了迈斯的脸上。
迈斯感到惊讶,又受伤,他看着地板:“江,你要知道,害他们的时候,也一并把我们自己放在了危险里。当然,我不怕危险,但我怕你遭受危险,我不能拿你赌啊,我赌不起。”
赌不起的人何尝一个。
真的爱了的人,都赌不起。
急速行驶,通往熟悉的回家方向的车里,蔚娆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单清风也沉默地开着车。
枯冬,路旁的树,却还枝繁叶茂,人工假象。
冷冽的寒风刮过,脆弱的叶子掉了,坚强的叶子还与树为伴。
蔚娆看着这风景,有劫后余生的重生感,也因为要再次面对现境心情复杂。
到了家门口,单清风停下了车。
蔚娆解开安全带,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头对单清风笑了笑:“谢谢你能回来救我。”
“你都知道了吧。”单清风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那眼神有多自嘲,“你是受我拖累。”
所以,何必言谢。
如果是为了表达疏离……
他低垂下眼眸,几乎有生泪的错觉,要不是他多了解自己多不会流泪,一定会被这一刻的脆弱欺骗。
但他终究没有被欺骗,所以,他若无其事般,推进了一步:“下车吧,我也很久没有来拜访伯父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