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金刀山庄明显与往昔有极大不同。时间是清晨刚过的上午日上三竿时分,太阳才跃上洱山之巅,金刀山庄正沐浴在一片金灿灿的祥光里。
从那条可以并排行走七、八架马车,一直通向洱山上金刀山庄的石板路开始,目光根本不用刻意地找寻,也能很容易就发现,在石板路两旁的山林里潜伏着不少人,而且是从山下一直到洱山上。
今天这个时候出现在石板路上的人却不是很多,上山的人一个都没见到,仅有的几个下山的人也显得行色匆匆。旁边山林里面的山庄侍卫他们也看到了,神情中没有显出对侍卫的畏惧,还尽可能走的距离侍卫近些,他们神色中偶尔流露出谨慎小心,似乎也是因为身后的金刀山庄,头都不敢回一下,下山的寮步也更急了些。
沿路而上,穿过屹立于半山腰的牌楼山门,进入山庄地势平缓了许多,石板路两边开始出现宽窄不一的岔道,四通八达地指向不同的去处,石板路两边或远或近出现了许多大小不同,风格各异的建筑。
早晨无疑是一天中最好最忙碌的时光。此刻的金刀山庄不由的让人心生疑惑,据说金刀山庄内居住着十几万人,眼下看到的却显得有些冷清。向山庄深处且行且张望,又发现山庄里人还是有一些的,只是不明白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在那些或远或近的房子或庭院里,总能看到有人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却很少见到有人出来走动,看他们那神情,七分好奇,三分小心。
又往山庄内洱山高处走了几百米,出现的建筑规模也大了许多,在各个楼阁庭院门口,或是角落里,有许多山庄的侍卫站在那里,一个个不言不动,标杆样站得笔直。躲在暗处的则是屏息静气,努力让身体与身边的阴影融为一体,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猛兽样犀利的目光,关注的全都是同一个方向。
从洱山脚下开始的石板路进入山门后变宽了差不多两成,走到这里变得更加宽了,已经有了豁然敞亮的开阔视野,石板路的尽头是一片方圆百米开外的广场。广场尽头正是山庄各处侍卫两眼放光紧紧盯住的方向,那些在房屋或庭院里的人们,时不时探头向外张望,他们既好奇,又有些心惊胆战的目光关注的也始终是那个方向。
在那里有一座方圆大概有五十米左右,高度有二、三十米的庞大建筑拦住了石板路的走势。那里虽不是金刀山庒最高处,但它在金刀山庄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的,那里就是代表着尊贵与权势,在金刀山庄内至高无上的夺天大殿。
夺天大殿是一个建筑群,由一个占去大半面积的正殿,和几个偏厅及一些附属组成。外墙从上至下全部选用的是一种墨绿色石材,阳光照到的墙面,能看到墨绿色石材表面涂了油脂一样,泛着润泽的光亮。几十米高的夺天大殿通体墨绿,只有那一大两小,大的有近两丈高的殿门是红色,殿门上还镶嵌着碗口大的金色圆钉,除此之外再见不到太多异色。仿佛夺天大殿是一头张开血盆大口通体墨绿的凶兽,盘踞在一方石台上,镇守着洱山,护佑着金刀山庄。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夺天大殿的气势都能让人不由的心生畏惧。
此刻不仅夺天大殿的正门洞开,两边两个侧门也敞亮的全部大开。有六个年轻侍女从左边侧门里退着出了夺天大殿,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不小的食盒。好像正在经历一件让她们担惊受怕的事情,倒退着想走快些,又担心脚步声太响会惊扰别人。从大殿里出来,门外还有九级台阶,六个侍女走的如同一次远征。从台阶上下来,已经转过身,还不时回头张望。又走出几步,知道夺天大殿里那严厉的目光再也看不到她们,这才一路小跑着离开。
六个侍女离开之后,又过去约莫盏茶时间,自夺天大殿里飘出一声冷笑。冷笑声不是很响亮,却极具穿透力,从夺天大殿里飞出来,百多米之外的侍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惊的侍卫们连打冷战,似乎发出冷笑的人就站在他们身边,在他们耳畔发出嘲讽的笑声。
一些好事之人自更远处的房屋或庭院里才探出头,惊闻这声冷笑,心神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意志力强的,咬咬牙身子又缩了回来,而那些意志力差的人,竟被这一声不屑的冷笑惊的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力量,眼睛望着夺天大殿方向,无助地栽倒在地上。
“老东西,已经候你多时,几百年了,还是不肯现身一见么?”
这声音如之前的冷笑一样低沉平淡,不温不火的自夺天大殿里缓缓飘出来,穿越阻隔到达金刀山庄的每一个角落,流淌进山庄每一个人耳中,不论了距离远近,每个人听到的声音都是一样清晰。绵延不绝的声音似一缕不散的青烟,还飘向那侍卫一样站立在洱山身后两侧的望海峰和聚云峰,让每一个被这声音捕捉到的人灵魂都不由自主的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