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拉根河岸朝向市中心方向已经走了有段路程。
在名为凛的女孩用伯尔尼世界银行的支票支付完佣金后,喻瑾瑜等人被船坞的工作人员们夹道欢送出厂。
那架势真像是古代的大公出巡游街,各路侯爵千里迢迢赶来相迎只为谒见一面。为首的船坞老板甚至客气地欢迎他们常来看看。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些面露微笑的人在前一刻还恨不得用扳手捶死他们。
布鲁斯和凛并肩走在前面,但两者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沟通,曾经只是一面之缘,能够在多年后互相寒暄一句‘好久不见’就已经是交流的极限了。而喻瑾瑜由于才被评价为‘平平无奇’,则不太想同这个名为凛的女孩搭话,他也就独自跟在后面。
这座城市的夜晚极其安静,河堤周围种满了榆树,十二月已经濒临寒冬,树梢上只剩光秃秃的剪影在点缀着这座古老而静谧的城市。
很难想象如今的这里会成为欧罗巴最平静的地区之一。在百年之前,这片土地曾是无数次意识形态冲突的焦点,人类在对神的反抗与遵从中逐渐实现新的救赎。
路上没什么多余的人,三人的脚步声在不断行进的过程中相互交错。
“伦纳德的人究竟是?”喻瑾瑜的好奇心胜过对女孩的不满,他才最终决定开口。
他一路上对此颇为困惑。根据高中所学的国际历史书中描述,法斯特在星历780年的‘谢幕’时代后实行的是邦联政治,但听上去这里倒是被某个家族全权把控。
“七大先觉者家族之首,法斯特的实际管理者。”凛说,“伦纳德家族在法斯特邦联议会中占据九成席位,且不包含它们的姻亲以及附属家族成员。”
“先觉者?”
“那个谁,以你目前的权限,应该不可以接触剩下的内容。”凛回过头来仔细盯着喻瑾瑜的眼睛说道。
跟在后面的男孩不卑不亢,从他的眼神里讨不到任何关于情绪的信息。
凛没好气地短暂停顿后又继续说,“刚刚为难你们的船坞老板叫苏鲁克,是法斯特工会的领袖人物。他并不满意伦纳德家族因‘北极号撞击事件’后颁布的边境管理条例。这直接使得他们船厂的非法接工利润整整少了十分之七。这群依靠黑活谋生的乌合之众们是不会考虑格鲁玛对这个世界的威胁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眼前的利益。真是天真。”
“那你还给他们钱啊?”
“空头支票咯。”凛满不在乎,“户头所属的也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我猜是法比奥。”布鲁斯说。
“你答对了。”凛耸耸肩后倒是放慢脚步同落在身后喻瑾瑜行走在一条水平线上。
喻瑾瑜这时才发现身旁女孩原先凌乱的灰色头发已经重新被一条红色绸缎重新理好绑在脑后。
“你叫喻瑾瑜?”凛在询问他的时候是盯着前方的路面的。
“嗯。”喻瑾瑜漫不经心。
他仍旧沉浸在女孩先前所解释的话语里尚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