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王爷也无需自责。”齐斯南躬身道,“咱们的人赶过去虽迟了一步,但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且因此事只能暗访不能明查,所以委实有些不易。”
说着,又转过身去,给身后一名着绿罗袍的人使眼色:“再另外抽调五个人,务必找到素大人的两位千金。”
那绿罗袍一时转不过弯来,不免怔忡了下,又见齐斯南正狠狠瞪他,忙应喏道:“下官这就去办。”
然而,这层微妙的变化却被站在上头的素轶看在了眼里。
齐斯南在绿罗袍退下之后,又郑重地上前一步道:“下官已加派人手去找,人在早晚寻得到,请王爷放心就是——只如今诸事冗杂,还请王爷以大计为重。”
素轶乜了齐斯南一眼,把齐斯南看得背后一凛,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他虽年方弱冠,却湛湛容光,身形劲拔,行止沉稳持重,眉宇之间更有股生杀予夺的英明,身着一袭玄色纱袍,蟒龙玉带,不怒自威。
“是不是林二那边有消息来?”
齐斯南见素轶不再追究前头之事,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奉了上去:“正是,请王爷过目。想是池嘉行那桩事体有了初步的结果。”
素轶接过,用小刀挑开封漆,取出里头厚厚的一沓信纸,一目十行看过,完了再递与齐斯南。
齐斯南忙双手接过,看完讥笑道,“贪的还不少!被人讹去了四百万两,竟还有这么多!”
“池家江南老宅那头抄出来的,都还没有报上去呢。”素轶手搭在圈椅扶手上,指节轻悠悠地叩了两下。
“皇后娘娘和四皇子这一回,可要呕心死了。”齐斯南匪夷所思又有些兴奋地盯着手中的几页信纸,“没想到贵妃娘娘看着骄横无脑,谁知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断了皇后娘娘那边最大的钱路。就是按了个通敌的罪名,也太狠了些。”
“所以也不要轻易小看了刘贵妃,她有父皇撑腰,有些事情都得看她的心情。”素轶唇角一勾,语带嘲弄。
说着端然起身走了两步,又道:“你回封信给林二,教他仍旧盯着点池家的案子,看看四皇兄那边会如何反击。此外,让他留意着些,那个劫持池羲光、讹走池府四百万两银子的小丫鬟背后是什么人。”
“属下遵命。”齐斯南眼神几不可见地闪烁了下,指着那信道,“王爷,只是那条漏网之鱼?”
“你是指池羲光?”
“正是,林二在信中请示王爷呢。”
“他哪里是请示,”素轶淡淡地笑道:“这是在向孤请求呢!他与那池羲光好歹有几分少年交情。只这事原就与咱们无甚干系,放人家一马也是行善积德,他也着实太过小心了。”
齐斯南当下只得应了一声,往外间的书案前写信不提。
待从书房出去,才走进自己的院子,那穿着绿罗袍的武平迈着小快步地迎了出来,疑惑不解地问:“大人,您是真的要他们去找素钦玉的两个闺女?”
“真找!怎么不找?王爷都发话了。要是找不着,岂不是你们无能?”齐斯南一边应着,一边阴恻恻地斜着武平,“只不过,若真的找着了,找着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儿,那就不好说了,是不是?”
武平被齐斯南这么一瞄,只觉大太阳底下突然有什么阴风吹过似地,浑身骤然一冷,当下很快便领会过来。
“哎,下官省得。”
齐斯南见状,当下收回目光,唇角浮起一丝狡猾的笑意,往前走了两步,却忽又驻足问道:“素家那两个丫头叫什么来着?”
他身后的武平随之停下步子,若有所思地道:“听素家族里的人说,好似大的乳名惜雨,小的、乳名惜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