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特意点起多盏灯火,光线明亮。
盈持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林憬还给不省人事的崔不让灌米浆。
方才请大夫来瞧过,崔不让竟是饿晕的。
“咳咳~”
几声刻意的清嗽,终于让盈持的目光移去林憬还脸上。
见林憬还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盈持冲他吐了吐舌头。
看看又怎么了?
这里躺着的是将来那位威震帝国上下、大名鼎鼎的次辅大人!你眼下是不晓得而已,知道的话兴许比我瞧得还起劲呢!
在路上随便一捡,就捡到了崔不让,盈持委实不能不小小地激动一把。
崔不让的眉心有颗红豆大小的痣,艳如胭脂,所以她绝不会捡错人。
可惜这些话却不能和林憬还说。
“此人定有功名在身。”盈持东拉西扯地寻理由。
实在盯着陌生男人死命地瞅,不是长公主待人接物应有的礼节与风范。
“何以见得?”
盈持的目光遂嗖嗖地从崔不让的衣冠移向手指……
束发、旧衣,手指……粗糙。
似乎都不是很像。
然后眼前就出现一双滴溜溜水汪汪的秀目,清冷无比,还特么故意冲她挤了一下眼。
盈持很糗地移开视线,懊恼道:“我看着就像,行不行?”
引来林憬还一声惆怅地叹息。
他这才觉悟,盈持为何再三拒绝自己,原来她喜欢大叔!
乜着假装低头喝水的盈持,林憬还已然打定主意:让他一下子长大十岁似乎没什么可能,那么只好来个大叔踢一个,来两个赶一双!
屋里气氛凝静,不过盈持的咳嗽声很快打破了这份尴尬。
林憬还伸手,从她怀中的小手炉上将她小手拉过去,果然没有摸到该有的温热。
于是到了半夜,盈持的绣榻上就悄无声息地多出个人来。
“你要不要脸?”气得她想打人。
“你要不要命?”
自从年头上盈持在青梅苑落入冰湖之后,寒气淤滞难却,身子更弱了,将养了一年,外头瞧着像是好了,可气血两亏,仍大有不足,一入秋便时常咳,而且手足冰凉。
她屋里头笼一个火盆是不够的,至少需要两个!被窝里再多塞个汤婆子。
所以当林憬还果断钻进她的被窝,不料像抱了块冰一般,比他猜想的还要凉,那心里头的火根本不比盈持少。
两人在黑夜里你瞪我我瞪你,互不退让。
“先前过得那样辛苦,说是为了拿掉奴婢的身份,如今既已恢复了良籍,又有这许多银子防身,你为何仍非得熬心沥血、事事都要机关算尽?悠着点、慢下来,至少要将身子养好才是!”
得亏他修养好,险些骂她像从地里翻出来的青蛙!
林憬还一手将盈持整个揽在臂弯之中,另一只手从背后捏揉着她的脖颈,完全拿她当作猫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