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四爷在哪里呢?”
盈持随口接道。
“哼!窝藏谋逆的罪犯,等同造反,”头顶传来素辙冰冷的声音,“你是不想活了吧!”
盈持心头有那么一丝骤然的紧张与心虚,可她好歹也是个遇事不慌的人。
若真有实锤,锦衣卫早就找上门来了。
哪轮到素辙审她?
盈持抬起眼来,同样不友善地问回去:“您恫吓我?想怎么着?”
“你还会害怕?”对面素辙的神情有些惊讶。
胸口一滞,盈持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害怕了?
“世子爷,您做客不带这样吓主人的吧!十四爷失踪了,您找他也不能问我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命如草芥,就跟那田里的秋霜,你们这些大人物呵口气略重一些,我说没了就没了。保命唯恐不及,我犯什么毛病想不开才去和朝廷对抗呢?”
这番话简直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可是看起来素辙并不相信。
“你现在富得流油了啊!”
盈持早猜着是笔庄露财引出来的事了。
“有什么不好吗?”盈持顶撞了回去,“您是龙子龙孙的世子爷,只怕一掷千金都是日常习惯吧,咱们这些升斗小民手里攒的这几两银子,还能让您眼红?”
素辙闻言嘴角抽了抽,袖下手指一颤,想抬起来撕了她的嘴。
他这是眼红么?
这是拷问懂不懂?
“你还挺本事的,能让林二对你这样掏心挖肺,逛个街给你几千两银子。”素辙背着手在盈持身边转悠了两圈,打量着盈持并不出色的脸蛋与小身板,不无阴险地质疑着,“对他自己亲爹都没这么好。”
只是这份阴险,都远不及那轻佻的目光,把盈持看得指甲掐得掌心生疼,死死地按捺着挠花眼前这张脸的冲动。
盈持气得红唇直颤:“这怎么能一样呢?林二爷可是将林大人放在心眼里敬重的,而林大人出身清流,风骨高雅,怎会留恋这等金银俗物?”
素辙原本想问深闺绣坊来着,可话到嘴边突变,不知怎的就这样从嘴里溜出去了,却没料到这丫头竟羞恼成这样,倒真是意外的收获。
盈持究竟生的什么气素辙其实并没有真正悟到,可这不妨碍他心下真是愉快了。
“若没旁的事,我先退下了。”盈持看不惯素辙得瑟,心下压着的火气越发窜起来了。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
“慢着!”
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嚣张。
“我来问你,深闺绣坊是不是林二的?”
又来了!盈持都听腻了:“关你什么事?”
素辙透彻地道:“哼,有件事你们大约并不清楚,池嘉行生前经营的百余间店铺,全挂在他几个女婿或是亲友名下,所以当年侥幸不曾被朝廷抄没。自从池嘉行败了之后,那些店铺全被他几个女婿收了回去。”
盈持假装不解:“这关我什么事?”
“深闺绣坊,是池家挂在林二名下的产业吧,这条漏网之鱼,若是被池嘉行的几个女婿知道了,或是被朝廷知道了,你猜会是什么后果?”
看着素辙脸上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盈持想忽视都不行。
这并不是事实,但在一手遮天的朝廷面前,事实有说理的地儿吗?
盈持很有觉悟地问道:“你想怎样?”
“往后但凡淮王府召唤,你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