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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逢

伴随着航班到站的广播,柳葭从黑色小背包里拿出象牙色的气垫补了下妆,将墨绿色的风衣披在了身上,直起了身子,端坐着,三年了,终于回来了。从机舱出来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凉风让她不禁拉了下风衣,十月的北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空气中的雾霭也被凉风驱散,天空是久违的湛蓝,云朵簇拥着高挂在遥远的天际,正如三年前离开时的天气般清爽。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扫了一眼左手上的表,刚好十三点整。寻思着死党莫小玲该打来电话了。

“喂,小葭,你到机场了吧?我在蓝雅西餐厅订好了位置了,你直接带着行李箱过来吧,吃完饭就去我住的地方”。

“嗯,到了,可是带着行李不方便吧,虽然很小......嘟嘟嘟......”唉,这个直性子的死党可还真是老样子,说完自己的话就不管了。小葭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扬,右手轻拉着黑色的行李箱,往出租车等候区前进着。“呀”伴随着小葭的声音,刚迎面走过的一个高大的背影回过头来,注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大概一个头的小个子女生(一头棕褐色的短发,白色条纹衬衫配着高腰黑色阔腿裤,一双粗跟鞋,外搭墨绿色的风衣,再加一副黑色墨镜),简结干练,原来是自己走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眼前这个女生。

“不好意思啊,刚没注意,撞到你了”陈翊略微弯下身子,对小葭如是说。小葭正轻揉着刚被撞到的左肩,“没关系”黑色墨镜下看不清她眼神的变化,但脸颊两边轻扬的嘴角和显现的小酒窝,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并没有生多大气,随即转过身,继续向候机室走去。小葭拂了拂镜框,迈着大步继续往出租车处前行。

“师傅,去蓝雅西餐厅,这是详细地址”小葭将小玲发的详细地址的短信递给了司机。“小姑娘是第一次来北城吧......”“啊,不是,离开几年了.......”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司机大叔的话,看着窗外略过的一排排的高楼大厦,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果然北城就是这样一个城市,不会因某一个人的到来和离开而有丝毫影响呢。就这样闲聊了几句,她便靠着后座睡着了。“小姑娘,蓝雅西餐厅到了”小葭轻揉了下眼睛,瞄了一眼表,一晃已经下午两点半了,拎好行李箱,朝着餐厅走着。

而另一边,“哎,张勋明,你说小葭是不是应该到了呀,这个点也不怎么堵车的”小玲左手支着脑袋,右手一次又一次按着手机锁屏键,“要不我打个电话好了”正解开锁屏,准备拨过去时,“蹬蹬蹬.......”,“喂,小玲,我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了”,“好的,我们等着你”小玲偷笑着,弯弯的眉梢上翘。而电话那头,小葭还一头雾水(我们?!没听小玲说,除了她还叫了谁呀,其他在北城的朋友也没通知呀)“噗嗤!哦,大概是她在电话里一直向我念叨的男朋友张勋明吧,这丫头还挺老实的,知道带他见家长嘛”。

“欢迎光临,您好,几位?”“21号桌一起的”“这边请”穿过前厅隔着的桌台,小葭在后面靠窗的位置发现了小玲和她男朋友(按照小玲的描述——大眼晴,长睫毛.......这就是她男友没错)以及她男朋友旁边的这个似曾熟识的侧脸(低头玩弄着手机),“啊,小葭,你终于到了”小玲一把扑到了小葭怀里,随即拉着小葭的手入座了,“来,给你介绍下,这是跟你提过的张勋明”“小葭,你好,我是小玲的男朋友”一边伸出手,“你好,经常听小玲提到你,我是柳葭,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一边友好地同他握了下手。而此时,从小葭刚到就停下手里玩手机的李奕程,则显得有些小慌乱(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怎么会不认识呢,三年前可是.......),正襟端坐着等候着小玲来做介绍,打破自己的尴尬,“小葭,这是张勋明的好哥们儿--李奕程”。原来真的是他,并不是错觉,这个人怎么会不认识呢,三年前最终让自己下定决心去新加坡的那个人不正是他嘛,只是没想到一回国就遇到了,小葭摘下了脸上的墨镜,“你好,我是柳葭”两边脸颊露出了淡红的小酒窝,眉梢上扬,仿佛之前从来就没见过面,友好的地将左手递到了李奕程面前。这是令李奕程所始料未及的,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恨自己的,必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迎来的却是她最礼貌的微笑,就如他们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两眼含笑般对着自己一样。

“嗯,你好,我是李奕程”将右手轻放在小葭左手上,衣袖间透出的香水味依旧是三年前的味道呢。小玲得意地看着张勋明,仿佛连眼睛都在说着“他们有戏”。小葭将行李放好后,便起身,“失陪下,我去趟洗手间”。“那个,我陪小葭一起去”小玲紧跟着小葭起身,挽起小葭的胳肢,并用胳膊肘揶揄着小葭,一脸坏笑,“怎么样,这个还不错吧,黄金单身汉哟”小葭扭过头,白眼加一脸嫌弃的说,“原来这就是你的鬼主意,就说你为啥让我直接带着行李过来了,你可真是比我妈还急.......”“好啦,怎么样嘛,反正都回来了就先当多认识个朋友呗。对啦,这次是留在北城工作了吧?”“嗯,很大可能是留在北城了,不过也还得看总部那边意见”

“怎么样,看对眼没,小玲的这个朋友条件都还不错哦,这次是刚从新加坡回来呢”张勋明一边吐着眼圈,一边对着李奕程说着,“嗯”李奕程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手里的烟,头也没回地应答着。“您好,您的牛排好了,现在可以帮您开酒了吗?”“嗯,开吧,放桌上就行了”张勋明应答着服务员,“对啦,我女朋友这几天例假,待会儿等她回来,上一打热牛奶”。

“您好,您的热牛奶”小葭刚和小玲坐下,服务员便上来了。“小玲,这个不错”小葭侧过头微笑地望着小玲。李奕程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如此温柔的女子,她曾经也如此温柔地对待过自己,一口将杯里的红酒饮尽。就这样,四个人简单地聊了下彼此的工作,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

“小葭,我们晚上是去看电影还是在家休息,有个新上映的电影.......”小玲挽着小葭,边走出西餐厅,边问着。“嗯,去你家休息吧”,“也好,柳葭刚回来,旅途劳累了,我就陪奕程出去了,你让她先好好休息下”张勋明将手里拉着的行李箱递给了小玲,一边轻揉着小玲的头发,满眼的宠溺。

“那个,柳小姐,留个联系方式吧?”李奕程望着小葭,“不好意思啊,这才刚回国,号码都还没办呢,以后办好了再联系”,依旧是标准而礼貌的微笑,原来他早已将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小葭回过头,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很快便恢复平静,跟着小玲的脚步往她住的地方走着,没再说话。

“小葭,你去洗个澡,然后休息几个小时吧,咱们晚上再出去逛逛”小玲一边换着床单一边对着小葭说着“好的。你这地儿不错啊,宽敞还很舒服,这浴室太棒了啊”小葭回应着,走到小玲背后,轻轻地靠在小玲背上,“小玲,回来了真好,跟你再在一起真好”“呀,你这出国了几年,被西方文化熏陶地也开始煽情了呀”小玲转过身,轻拍着小葭的头,“丫头,知道你在外面受苦了,回来了就好”“我天,我这分明是抢了阿姨的台词呀”“好啦,我出去了,你去洗澡吧”。

“喂,妈,我回北城了,家里还好吧?我这边把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回家......”小葭给家里报了平安,便睡了。或许是这久违的安稳的感觉,她睡得特别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另一边,“这丫头,真能睡,还说晚上出去逛逛呢,可能也是好久没休息好过了吧,一忙起来连饭都不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