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已是入夜。
安逸敲了敲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乔千柠往手里呵了口气，转头看安逸。他头发上顶着些许白点儿，像是……雪……
下雪了？
乔千柠楞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
月光清冷冷的，雪花正肆意地飘。今年的雪下得真早啊！难怪一直觉得冷。
“你穿这么少？”安逸脱下手套，抓住乔千柠发冷的手用力搓了两下，从背包里拿出围巾给她围上，“怎么暖气这么低？是不是关了？”
他嘀咕着，跑过去看暖气开关。应该是张佳佳走的时候关掉的吧，难怪她越坐越冷，可因为实验太投入了，所以没有去看暖气开关。
“你怎么傻乎乎的挨冻啊？吃饭了吗？要不是你同事告诉我你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挨冻。”安逸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只还冒着热汽的千层饼给她。
乔千柠咬了一口，视线回到工作台上。
“他……”安逸坐在一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我前天回去也没敢进屋。”
乔千柠楞了会儿，慢慢转头看他。这段时间她全心全意地只顾着君寒澈，把安逸忘到一边了。
“你快期末考了吧。”她皱了皱鼻子，抬手拍打他头发上雪碎后融成了细小水珠。
“嗯，会考好的……”安逸点点头，眼睛亮了亮，“姐，我会的……”
会什么，安逸没说，他觉得没脸说。其实是想说会努力考好抓紧修满学分，毕业认真地找工作挣钱养她……可是她现在不需要他养，他也没资格说这话。连喜欢都没脸说。
“我还要好一会儿呢，你先回去吧，这里冷。”乔千柠三两口吃完了饼，洗手，回到工作台前。
“我能陪你一会儿吗？”安逸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好久没有和你这样坐一会儿了。”乔千柠心软了软，又看向窗外的飞雪。她放下试管，走到后窗，一下子推开了窗户。冰冷的雪和风一起钻了进来，贴在皮肤上，凉得让她直打哆嗦。
“姐，很冷啊，你干吗呢！”安逸赶紧过来，从她背后伸出双手，想关掉窗户。
这时姐弟二人都看到了楼外面停的车，君寒澈在车的另一边站着，背对这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怎么在那儿啊……”乔千柠马上跑了出去。
雪还浅，路湿漉漉的，踩一脚就是湿湿的脚印。
他听到了声音，扭头看向乔千柠，嘴角一扬，向她伸出了双臂。
“乔千柠。”他暖暖地唤了一声，接住了扑过来的乔千柠，原地转了个圈，乐呵呵地说道：“我刚刚还在想，如果我默念到十，你会出现的话，我就带你去堆雪人，泡温泉。”
“你念到几了？”乔千柠问道。
“九。”他捏着乔千柠冻红的鼻头，把她环进怀里。
安逸拿着乔千柠的东西出来了，很别扭地递过来。
“姐，姐……夫……”他闷闷地唤了一声。
“去吗？温泉。”君寒澈看向他，温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