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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黑暗背后，是一双暗紫色的眼。
似凤非凤，似龙非龙，这是一双极其精致又别致的眼睛。
那双眼只微微拉开一条缝，长而浓的睫毛几乎将他眼中的光全都掩盖住了。
夜湛即便是看不见，此刻也几乎能感受到水晶球内传来的力量波动。
“世墨。”良久，他才开了口，“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的。”
对方并没有回他，他隐在水晶球的黑暗之中，像个避世的旁观者，水晶球内一直没有半点回应，除了滔天的黑暗，仿佛在他身边再无其他。
就是夜湛也不确定，水晶球的那头是否有人在了。
他轻咳一声，好半天又才说道，“我本不该轻易联系你的……只是小阑儿遇到了些麻烦……”
这话说出口，夜湛自己都觉得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当年将小阑儿托付给世墨……让他照顾这么大，已经是欠了天大的恩德了。
若不是他现在无法离开无涯渊，自是会第一时间去帮小阑儿，可惜……他半步也不能离开此地。
一旦离开，这些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甚至，此生都可能再也找不到青青一缕魂魄。
所以他只有再度向世墨求助了。
毕竟两人当初也算是共过生死的……
一句小阑儿说出口，便见得那双暗紫色的眸终于颤了颤。
刹那间，整双眼睛睁了开来，刹那间，整个水晶球里都染上了那暗黑的紫。
那双眼沉淀着无尽的黑暗，唯有一抹紫光。
夜湛也感觉到那气息的变化，他当即说道，“魔炎被放出来了……小阑儿应该正在和它作战。”
“她要替母报仇，我解了她的封印……”
话音一落，便见得那暗紫色几乎是要从水晶球里蔓延出来，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恐怖。
便是强悍如夜湛，也只觉得周身一阵发冷。
“在无涯渊之上，还有一个身负你气息的人族……他和小阑儿关系匪浅……”
夜湛其实很想问，那个人族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的。
这世上，又哪里有人族能承受得了他的气息，更何况还有数片冥玉碎片之力。
只是话还没说完，夜湛便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水晶球里蔓延了出来，一股子无尽的阴寒笼罩在周身，他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什么东西过来了。
“世墨？”他微微歪着头，拄着一根龙树的树干叫了一声。
许久后，回他的才是一道极低沉的男声，“蓬翼。”
蓬翼，是夜湛的字。
通常只有关系极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叫他。
只是这声音平淡无波，全然没有半点老友重逢的喜悦，甚至根本察觉不出他有半点情绪波动。
一如当年的他，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让这个男人动容半分。
夜湛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便听得对方落下平平淡淡一句话，“你这个爹，做的甚是失败。”
夜湛顿时泪流满满，“你何必在我心口上扎刀……这么多年不见，一点也没变和善啊。”
对方却并未理他，夜湛甚至感觉不到有生人的气息……
“你竟是以神魂过来的？”他拄着树干，英俊的面庞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他耗费了一千年的灵力才重新开启了水晶球的时空跨越功能，按理说是足以让世墨本人跨过时空来此的，怎么他竟是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以神魂而来？